“是,是。”刘唐道:“胡公,您说……这数目……会不会……会不会……”
“哎呀。你就别说啦。”胡广急了,骂道:“做好自己的事。”
“是,是,是。”刘唐再不敢多言,乖乖活去了。
账目的数字实在太大,他们又不相信张安世的傻瓜版报表数目,宁愿将这所有的原始账簿进行一一地清理。
所以,兵荒马地足足忙碌了一个多月,这一场清账,才勉强进
了尾声。
只是如此闷清查,却并不知道,朝中已是闹得厉害了。
其他各布政使司的夏税也已纷纷清算了出来,或多或少,都有增长,最低的,也增加了两成的钱粮。
这朝野内外,可算是扬眉吐气,好像出了一恶气一般。
每上奏,都有
夸奖浙江布政使司的功绩。
显然,张安世越抨击什么,大家就上赶着称赞就是。
于是,在栖霞,在京城,在许多地方,因为邸报的出现,街巷尾,出了一个新的职业……读报
。
毕竟这个时代,还有许多目不识丁,可随着百姓们闲暇时,总不免无聊。
这邸报,某种程度也成了接受讯息的重要渠道。
在栖霞,张安世开了先河,雇请了一些,至太平府各地读报,读报之
,每月给一些米
补贴家用。
于是慢慢地,在太平府的影响之下,便是京城,也出现了大量这样的。
们听着报纸,听到满篇都是称赞姜秀的消息,今
夸赞他两袖清风,明
赞他功勋卓著。
至于他官拜太子少师,成为天下第一布政使,更是心。
文渊阁中,本月末的廷议即将开始。
杨荣与金幼孜在预备往崇文殿前,等来了新近的邸报。
他们如今也已养成了看邸报的习惯,不看一都不舒服。
看过之后,金幼孜微笑道:“现在这位姜布政使,当真是风正健啊!谁料到,芜湖郡王殿下抨击他,反而成就了他一场盛名。你瞧,今
这邸报里,又是称颂他上分君王之忧,下安黎民百姓的文章,甚至还说,这区区的太子少师,还屈才了呢。”
杨荣笑了笑道:“金公这样羡慕,莫非也希望张安世那个小子撰文来骂一骂你?”
金幼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道:“看来我没有这个福气,若是芜湖郡王殿下当真肯骂,我倒是乐意得很。”
杨荣哈哈大笑,却突然地看了金幼孜一眼,道:“金公,老夫对此,却另外一层理解。”
金幼孜抬眸道:“愿闻其详。”
杨荣道:“金公,这邸报是在栖霞印制,可以说,它与张安世息息相关才是。虽说所有的文章,都需宫中的通政司这边把关,可难道你不觉得,这邸报中,每都是吹捧姜秀的文章,不是有些不正常吗?”
“照理来说,张安世也有一些话语权的,就算有些朝廷的官样文章,不得不发,可这样每数篇,岂不是不同寻常?”
金幼孜何其聪明之,骤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他猛然意味长地看了杨荣一眼:“那么杨公的意思是……”
杨荣笑了笑道:“这么多年,老夫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想占张安世便宜的,除了陛下,这普天之下,还真没一个能真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的。走吧,上朝。”
金幼孜脸色一愣,却是立即明白了什么,他摇摇道:“哎……胡公的账,应该也要算明白了吧。”
说话间,金幼孜急忙追上杨荣的脚步,二再无多言,随即
朝。
此时崇文殿中,朱棣已升座,稳稳地端坐着。
百官聚集,一齐行了礼。
朱棣道:“平身。”
他目光逡巡,缓缓地道:“胡卿还未复旨?”
杨荣出班道:“陛下,胡公奉旨清查太平府,迄今未回,今出缺。”
朱棣颔首,而后,他的目光落在张安世的身上,道:“张卿,可看了邸报吗?”
张安世这时站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安世道:“臣看过了。”
朱棣道:“姜指挥使,你确实冤枉了他。”
“是。”张安世不急不慌地道:“臣以小之心,度君子之腹,臣万万没有想到,姜布政使不但政绩卓然,而且还两袖清风。这样的
,堪称是我大明第一布政使。此番,他竟能将钱粮,足足增长四五成,更是旷古未有之大业,臣……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朱棣:“……”
他觉得今儿的张安世有点不一样。
这好像吹得有点过了吧?
百官也纷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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