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举笑吟吟地道:“夫君此言,莫非意有所指?”
刘进道:“周公有大才,却隐于乡中,不肯出仕,可本官观周公之学问,无论诗词,亦或书画,尽可称为绝,教
叹服。周公宁愿寄
于山水,也不肯出仕,实在是天下之大不幸。”
周举大笑,道:“府君折煞我也,学生哪里有什么才
,不过是自知德薄,才疏学浅,不敢不自量力而已。”
说着,众都笑了笑,又低
去喝茶,知府刘进才道:“诸公来此,所谓何事?”
周举道:“城里突来了锦衣卫,还押了粮来,说是要赈济百姓,此事,府君可知吗?”
刘进淡淡道:“略知一二,说是奉旨。既是奉旨,我区区一个小小知府,又能说什么?”
“府君啊,府县里,一直都在赈济百姓,现在锦衣卫竟是来多此一举,不知是何居心?府君乃一方父母,岂可不察?”
刘进叹了气,摇摇
道:“非本官不愿查,只是不能查,那锦衣卫没有找本官的麻烦就不错,他们凶横惯了,本官能奈何他们?”
周举微微一笑,他行礼如仪,依旧斯文有礼道:“依我看,他们是来抢赈济之功的,谁不知府君赈济这大半年,灾
已有缓解,哎……罢了……”
他摇摇,露出惋惜的样子。
刘进眉一挑,道:“诸公的来意,我已知之,只是……本官也是巧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是管束不住……”
周举等
露出了失望之色。
不过却也明白,这一次,刘进是帮不上忙了,只好又和刘进谈了一些书画之道,这才告辞。
离了府衙,众则来到了大店街。
这大殿街与建于明洪武十二年的鼓楼相毗邻,乃开封最是繁华的地方,这里多经营的乃是书画和文房四宝,因而许多读书也愿来此。
而这里的醉月楼,却又是本地最热闹的所在。据闻这儿每隔一些时
,就有一些扬州瘦马领了来,这些
子,自幼便要学习琴棋书画,且一个个美貌出挑,不说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却也都是极好的姿容。
近来这里越发的热闹,倒不是又大批新的瘦马来,需知养一瘦马,除从小进行培养,从妆容至读书写字,再到言行举止,都非一之功,唯有如此,这样的
子才可称的上是
牌。
只是因为近来这醉月楼,得了许多的丫,这些丫
,个个眉目清秀,据闻价格也低廉,如今一个个教她们收拾一番,来此伺候出
此地的文
墨客。
周举与其他几个相熟的朋友,
了醉月楼,却并没有让老鸨子挑了
来作陪,甚至连吹拉弹唱,却也婉拒,只在靠近河堤的厢房里落座。
众各自喝了茶,有
带着几分气恼地道:“这刘知府,实在可恨,平
里没少给他好处,又是文玩又是字画,什么冰敬、炭敬,一个都没少,现如今,倒是躲了起来。”
周举压压手:“诶,王贤弟不必说这样的话,刘知府有他的苦衷,这锦衣卫,岂是他可以招惹的?”
那被称为王贤弟的,叫王锦,出身自开封大户,有号称半开封之称。这是说他家土地多,占了开封近半的土地,这自然是夸张之词,不过……其家大业大,可见一斑。
王锦道:“我可是听闻,现在粮价……下跌了三成。周公,若是那些好吃懒做的流民,有给他们当真发粮,还能将他们喂饱,谁还去买粮?咱们……仓里可有不少的粮呢,周公……到时只怕……”
这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其实已是不言而喻。
于是众都陷
了忧心之色。
有忍不住地恨恨道:“芜湖郡王包藏祸心,这是要收买
心。可怜那些又懒又馋的愚蠢百姓,如今……”
周举打开了折扇,压压扇子,道:“好啦,不必说这些丧气话。我等在此,就算是
夜咒骂,又能如何?
家乃是郡王,来的又是锦衣卫……”
“依我看……”王锦咬咬牙,压低声音道:“不如……索教
去抢粮……”
周举冷笑道:“你没瞧见,随行的竟还有模范营的校尉吗,他们可是带着火器,何况……江西那边的教训,你们忘了?只怕那张安世,还
不得我们动手呢。”
王锦急的跳脚,道:“这又不成,那又不成,好不容易来一场大灾,家里有一点粮,却教那些平里游手好闲的刁民们白吃白喝,这粮价再跌下去,咱们……这一仓仓的谷子卖给谁去?此番为了囤粮,可是花了不少代价的。”
在另一旁,则是一个粮商,此时也擦拭着汗,结结地道:“是,是啊……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诸公都是有本事的
,若是再想不出办法,只怕……”
周举站起来,微微低垂着
踱步,神色间像是在细思着什么。
半晌后,他才叹道:“官府现在用不上,抢又抢不得,那张安世居心险恶,显然早料到我们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