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四岁的模样,有的已经十一二岁,他们手中学的书本也不同,夫子在这边抽背完了小的,又去另一边为大的讲解课文。
在西斜的阳光下,能看到一缕透明的魄,正蹲在一个十岁模样的少年身侧,跟着他一起磕磕绊绊地背诵文章。
“子曰:唯仁者能好,能恶
。”
“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子曰、子曰……”
那少年没背出来,但仅仅倚靠在他身侧的那一缕魄却背出来了,“子曰:‘富与贵,是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
少年挨了手板子,厉廷澜那一魄跟着恐惧地发抖,喃喃道:“我背出来了,母妃我背出来了……”然后嗖得没到桌子上那一本书本中。
郁绘看着这一幕,苦笑道:“我等为寻找他这一缕惧魄,查过了他所有仇敌,派出差将整个大荣皇宫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将他母亲的尸骨都从井底翻出来,还追寻到她的转世,依然没能找到,全没想到他的惧魄竟会附着在一本旧书上。”
谁能想到,堂堂的大荣三皇子,在权利斗争中得胜,差一点登上帝位之,最惧怕之事,竟是年少之时,背不出来的一篇文章。
第82章
待到学堂课散, 夫子和学生全都离去,沈丹熹一行才踏
这一间简陋的学堂,从夫子桌案上堆叠的课本中翻出那一本书卷。
这本书有些年了,大部分书页已经枯黄褪色, 还有撕裂的痕迹。看得出来, 是经过重新修补装帧, 书本上褪色的文字也经过二次描摹。
厉廷澜那一缕惧魄便依附在枯黄的旧书页上。
郁绘伸手从书本上拂过,厉廷澜那一惧魄被硬生生抽离出来,他并没发现身旁的异状, 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浑浑噩噩地抱着, 一遍一遍背诵着文章。
可他似乎并没有读书的天赋,同样的一段文字, 他反反复复地背诵, 上一刻还能背出来,下一刻便又忽然失了忆一般忘记净。
当背不出来时, 他整个残魄便会控制不住地发抖, 生出巨大的恐惧来。
沈丹熹看过这样的场景,在昆仑枯竭之地,厉廷澜流散出来的记忆里。他小时候患有痴症, 的确不太聪明,他们母子二因此被皇帝厌弃。
厉廷澜的母亲时常会发了疯似的他背书, 若是背不出来, 便会虐打他。即便后来位高权重,这一段童年的伤痛依然铭刻在他的魂魄中。
“果然, 这本书是从大荣皇宫里流落出来的。”郁绘通过书本上曾沾染过的气,往前追溯, 一直追溯到了厉廷澜幼时所居住过的冷僻宫殿。
三皇子的母妃坠井而死,三皇子被别的妃嫔收养,那一座宫殿再没有住,这本残
的书卷落在那宫殿中许久,直到后来,皇城被蛮夷所
,王公大臣纷纷出逃,宫里伺候的仆从也四散而逃。
这本书才被带出了皇宫,辗转经历无数之手,让
就算想要追查都无从查起。
城之时,能逃的
只会想着带金银珠宝,没
会想着去一座荒废的宫殿带一本
书,显然那最初取得书卷之
,是被
驱使。
背后驱使之是谁,时间太过久远,已难以查明。
郁绘收了厉廷澜这一缕惧魄,便只剩下最后一缕魄还暂时难以定位在何处,他叹息道:“厉廷澜的每一魂每一魄几乎都像这般,如大海捞针一样寻之不易。”
那幕后之很懂得如何隐藏,要藏一粒沙,便要将它埋
沙漠,要藏一个
,便也要将他散
海。
逢世开始,秩序崩坏,一切都在走向混
,厉廷澜的魂魄被撕裂,飘零在世间万千冤魂之中,冥府和沈瑱一开始毫无
绪,光是找见第一缕魂便耗去了几十年时间。
沈丹熹看向那一柄鬼气森森的凶刃,厉廷澜对阿娆的恨意之,已经淹没了其他的
感,使得匕首的刀刃上都映照出了他狰狞的脸孔,恨不能生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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