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那根维系着衣袍的丝绦正系着一个极其繁复的结扣，像
一个解不开的心事。
他停了下来，抬眼望向苏菀。那双眼瞳里燃烧的早已不是欲念，而是想要触
碰又唯恐惊扰的请求。
在他僵滞的目光中，苏菀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她没有言语，沉默便是她
唯一的誓言。她缓缓抬起素手，玉指轻颤，似蝶翼将振，却又藏着义无反顾的坚
定。
那掌心温热绵软，沁着一层细密的
润，就这样柔柔地覆上了他的手背。她
引着他的手，一同探向了那个盘根错节的衣结。
指尖在丝绦间穿梭，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像春蚕在啃食最后的桑叶。当
那结扣终于被挑开时，丝绸滑落的柔顺声响几不可闻，却重重地砸在两个
的心
上。
那件象征着丹霞峰身份的道袍从她莹白肩
滑落的刹那，一
极淡的暖香在
空气中弥散开来，夹杂着清苦药气与
子幽微的体温，此刻再无遮拦。
烛火自顾自地跳动着，将光线毫不客气地泼洒在苏菀袒露的身子上。这
光线并不柔和，反而有些刺眼，于是那凝脂般的娇躯上，再细微的景致也无处可
藏。她的肌肤并非如瓷器般无暇，而是带着活生生气血的暖玉，光一照，便能看
到皮下淡青色的脉络，像画师信手在宣纸上勾勒出的几笔淡墨山水，写意又勾魂。
锁骨下，水绿色的肚兜鼓囊囊地撑着，边缘的丝线早已吃进
里，勒出一道
浅绯色的
痕。那方寸绣布被心
的起伏顶得颤巍巍的，仿佛随时都会崩断，
泄出满怀的雪色。
油灯是多
的看客，亮光顺着那道浑圆弧线陡然滑落，将一截雪腻腰肢从昏暗
中剥离出来。那腰肢并不纤弱得病态，反倒蕴着几分少独有的丰腴，似
开春时节饱含浆汁的柳条儿，韧劲儿与媚劲儿兼得。
影识趣地蜷在那对腰窝处，
形成两汪浅浅的涡。肚兜的系带在背后束得紧了，便在她平坦紧实的小腹上压出
一道暧昧的棱线，勾着的视线一路向下，最终迷失在那小巧的脐眼里去。
余幸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血
的轰鸣震得他耳膜发麻，却也让周遭的一切声音被衬得愈发清晰——
衣料自皮肤上剥离时摩擦发出的「嘶啦」声；她从齿缝里泄出的一声极轻的
「嗯」；还有桌上灯
被热油一
，「噼啪」
开的一粒细小灯花。
苏菀的身子本能一缩，一双皓腕下意识抬起，想要遮掩那片被视线炙烤得滚
烫的雪肌
肤。
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空气中那道有实质的灼灼目光时，所有的动作都停滞
了。
那欲抬未抬的胳膊，就这么慢慢地，慢慢地垂落下来。
紧接着，她将自己的身子全然舒展开来。那姿态不似勾引，更无关风，倒
像是一株久困于翳湿之地的藤萝终于得见天光。因此便不管不顾地将蜷缩已
久的叶片，连同积攒的尘埃与伤痕尽数摊开。
坦坦
，迎着有光的方向。
「菀姐，这是……」
余幸的嗓子眼儿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砂纸，只吐出几个沙哑的字音。
他的目光凝在了她小腹脐下三寸之处。
那里有一道颜色比别处更浅的细疤，宛若最细的笔锋在玉石上轻轻划过。若
不是烛光恰好照亮了那寸肌肤的起伏，几乎无法察觉。
他的指尖虚悬在那处，不敢落下，也不忍移开。
苏菀却没给他躲闪的余地，她反手握住了那根指，带着他按了下去。
指腹下的触感与周遭温香软弹的皮截然不同。底下像是没有脂肪，只有一
层薄薄的皮绷着，如同上好的绸子被用滚油烙过，留下了永不消散的褶皱，顽
固地诉说着陈年旧事。
「旁的地方……都用去腐生肌的丹抹
净了。」她嘴角泛起一丝凄艳的弧
度，像是自嘲，「独独这一处，是我从前留下的。」
她攥着他的手指，在那片浅痕上极尽缓慢地来回摩挲。那架势仿佛是在
着他去感受那段嵌
她骨血里的过往。
「阿幸，你摸摸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子剥皮见骨的狠劲，「这
才是那个真的苏菀。不是那个丹霞峰上不食烟火的仙子，是那个会在地牢的烂泥
里打滚求活、会流血、会喊疼、会烂掉一块的……姐姐。」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又轻又重。
一下子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