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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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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在上(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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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埋首处理积压的政务。

一份加盖了长公主印鉴的奏疏被堂而皇之地置于案最上方,墨迹犹新。奏疏以“举贤”为名,罗列了数位候选名单。

这般明目张胆的“塞”,带着她独有的风流与霸道。http://www?ltxsdz.cōm?com

他的目光在那几个关键名字上反复逡巡。

内侍采买油水虽厚,但并非军国要害;礼部主客司接触外藩,但核心谈判不到员外郎;通政司整理文书,更是浩如烟海…

若他否定这折子,只会给她更多兴风作的借,纠缠不休…

你若是顺从她,她反而会觉得无趣,懒得搭理。

让她得逞一次,或许能换来几清净。

他也好腾出手对付真正棘手的问题——那些京畿河道旁那些被宗室勋贵们蚕食鲸吞的淤田。

那些地,关乎流民生计,河道安危,却成了“皇家苑囿”、“祈福圣地”的遮羞布。

清?牵一发而动全身,会把他也一并卷

不清?民怨如沸,法度成空谈。

沈复眼底凝着冰,多未散的郁气盘桓胸中。

在心里一番权衡利弊,算计得失后。

他提笔,蘸了朱墨,在那份奏疏的批复栏上,落下一个力透纸背的—— “可。”

朱砂小楷,鲜艳刺目。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刻意的拖延。仿佛只是批阅了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公务。

就在这时,门外,沉稳却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了雨声织就的寂静,带着一丝久违的熟悉,也搅动了他沉浮的思绪。

随后门被推开,挟裹着雨后湿的凉气。

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门,身上已非官袍,而是一袭色常服,下摆却沾染上了远道而来的风尘仆仆。

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暮气,此刻却紧紧锁在书案后的儿子身上。

正是沈复之父,三朝元老,沈太傅。

学识渊博,刚正不阿,处事沉稳,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是少年沈复一心想要效仿的榜样。

可这一切,早已轰然崩塌。

沈复迎着光,神色淡漠的看他如看陌生。苍白的侧脸在微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疏离。他缓缓将手边那块玉佩收起,放在了匣子中。

“病体可好些了?”沈太傅迈步进来,低沉的声音打了短暂的僵持。

他目光扫过沈复依旧苍白的脸色和略显单薄的肩背,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劳您挂念,死不了。”

短暂的沉默在雨声中弥漫,带着令窒息的压抑。

“你就非得跟为父这般讲话!”

眼里的父慈子孝,在这一刻被戳穿。

沈太傅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心的涩意,声音低沉了几分,“昌平公主……”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眼神锐利地看向沈复,“根基厚,圣眷正隆,其势非一可撼。你若锋芒毕露,与她处处为敌,非但难竟全功,反易折损自身。”

他在冀州听说昌平公主回京之后,是处处针对清流。

其中,那几位扳倒的臣子,也是他的门生故吏。

他不可能对

这些事视若无睹。

“你当暂避其锋,徐图良机。朝堂之上,有些事,非臣子之力可强为,需待……天时。”

他隐晦地点明,对付赵珏这样的皇室核心成员,外力强攻不如等待皇室内部生变。

“嗯。”

沈复的回答依旧简短冰冷,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予。

沈太傅看着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一无力感混杂着被轻视的愠怒涌上心

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短暂的沉默后,他吸一气,将话题拽向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也罢!朝堂之事,你自有主张。”

他话锋陡然一转,“立业已至顶峰,你该当考虑成家了。”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这是他思虑重大决定时的习惯,“与崔家的婚事。不宜再拖。”

“先帝恩赐,关乎两家谊,你拖延至今,于礼不合,于有亏。此番待你你病愈,便择吉完婚。”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也趁机冲冲喜。”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是命令,亦是最后一次通牒。

再拖下去,他沈家就会被议论成笑话。

沈复微微一顿,随即抬起眼,直视着父亲,语气平缓,却字字如针:“沈太傅中的‘’,是指当年你欠下崔老将军那条命,私底下恳求先帝赐婚,用我的终身去还的这份‘谊’么?”

沈太傅脸色骤然一变,敲击扶手的动作猛地停住,指节泛白。“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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