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任何处理,反锁房门是她的习惯,她家也不会来打搅她,今天各种事由造成的体力消耗对于一个体格不算健壮的小
孩来说不可无视。
早早只是觉得后腰在小腹痉挛过后有点发酸,半个月来照顾小孩没能好好睡一觉的浓郁困乏从她咯吱作响的关节缝中渗透出来。
她重新摊开四肢仰躺在床上迷糊住眼睛,明亮的荧光灯隔着雪白的灯罩依然刺眼,但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把胳膊置在眼睛上为自己挡光了。
她很累,她现在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
我飞到她的额前,她对我踩在她额上的行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我俯下身摊开翅膀,替她遮住了打在眼睑上的煞白灯光。
马早早全程没有睁眼,她满足地哼哼两声,就进了
度睡眠。
我感觉事还未结束,闭上眼睛,顺势沉
了她的梦境。
梦里,早早已经和江桃桃一起在社区公园的地上奔跑,她俩欢笑着沿着没有尽
的
地互相追逐,周围的景色其实相当怪诞,但梦境的主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由地奔跑上,不知道
云已经代替了无尽的绿色
原。
所以当早早牵着桃桃的手走在新出现的石子路上时,她周围已经不是阳光灿烂的公园了,早早向开始模糊起来的桃桃讲述支离碎的言语,直到她的注意力又重新被一个推着孩子逛街的
所吸引。
婴儿车里的小孩不哭也不闹,早早便评价说小宝宝真乖,结果听
罢从婴儿车里拖出一条漆黑的吉娃娃,面容紧张地追问早早:
“哪儿去了?孩子哪儿去了?你把嘉祥搞哪儿去了?!”
询问变成质问,质问变成嘶吼,早早被吓到了,与密友一同开心游乐的梦幻不再,本就显出绽的江桃桃也转眼消失。
早早向自己来时的方向狂奔,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唤着枷锁的姓名。
梦境中的时间与空间皆无意义,她只是在为自己失职导致的眼中后果吓得神惶恐。
如果嘉祥真的被自己弄丢了,自己怎么面对舅舅舅妈,怎么面对爸爸妈妈……
婴儿的恸哭声在漆黑的森林里时断时续,时远时近,树影在她的喘息中摇曳,形同鬼爪。
早早徒劳的寻找临近尾声,她的那些亲如同黑雾般慢慢向自己包围靠拢:
“孩子呢?不是让你好好看住吗?孩子呢?你做了什么!”
早早哭着祈求原谅,后退着不断地向他们道歉,就差原地跪下磕了。
但面目可憎的黑影们仍然在近,我实在是无法再旁观了。
“你的保姆工作已经结束了,早早。”
我飞到她瘦弱的肩,用自己的声音轻声提醒:
“你现在不需要看护哪个小孩,你答应了江桃桃的邀约,明天要一起出去玩。你无需为这些七八糟的事
感到任何不安与羞愧,你没有对不起任何
的地方。”
我就稳稳地立在她的肩,窥探和改变他
梦境也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之一,早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享受睡眠和做梦了,我不想让她在答应了桃桃邀请前一晚还受噩梦的摧残——
尤其是来自那整夜不断的夜哭折磨。
早早迫切需要一个神倚靠,而这个倚靠就是我——我是她梦境暂时的代理
,作为她的守护者,稍微出手引导她驱散噩梦这种小事还是有必要做的。
有了我的提醒,早早的理智逐渐恢复,从盲目自责的觳觫颤栗中安定下来。
随着现实记忆的涌,这个植根于先前劳役的梦魇也自然而然的开始瓦解。
她的那些亲脸上盛怒的表
随着他们身后的黑雾一并散去,但怒火退却之后绽开的并不是笑脸。
他们变成了偶,像一尊尊泥塑般木然地倾身凝望着早早,早早可能意识到了当下是一个梦,但她的悲伤依然侵染了站在她肩
的我,把我的翎羽也染上了一抹钴蓝。
在这已经空起来的残梦里,早早只是轻轻的叹
息,然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她或许并没有在想事,身处梦境中的我捕捉不到她的思维。
她在自己的神世界里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而在她不远处凝固着的亲
们又是那样的麻木不仁。
梦境开始被回收,到处都是诸如连接着石灰屋顶的树木以及倒映着不存在的宫殿的溪流,除了失去光源的穹顶处翻腾着她一生所见过的重重风
外,整个支离
碎的世界中寂寥无声。
没有愤怒,没有欣喜,没有恐惧,也没有哀伤。
只有一种习惯的无奈,和一种不能让我苟同的泰然。
至少,这个被我和她一同打的噩梦里,不会有
指责梦境的主
任何不是,她得到了真正的安宁,虽然可能会伴随一丝孤独,但总体而言,她还算比较享受。
我有点在意,她究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