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陈述事实。
但在那平静的语气下,颖儿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
藏的、沉重的东西。
两
拿着
茶,在店外路边的长椅坐下。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
颖儿咬着吸管,突然用胳膊肘碰碰他:「闷气包,要是…你想喝的时候,
茶店都关门了咋个办?」
小杰看着手里的
茶,沉默了一会儿。
或许是夜晚太安静,或许是刚刚那
糖分确实给了他一些虚假的勇气,他开
了,声音很平淡,甚至带着点自嘲:「那就找呗。
有一次,兼职下班都快十二点了。
那天…特别累。」
他顿了顿,像在说别
的事:「我先沿着回家的路找,常去的那几家都关了。
心里不服气,就骑去步行街那边…结果那时候搞创文(创建文明卫生城市),连
夜市都没出摊。」
「好不容易跑到一家灯还亮着的,我冲过去…」
他扯了扯嘴角,「店员跟我说,厨房都洗完了,茶底也用光了,卖不了
茶
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握着
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那时候就…特别委屈,特别崩溃。」
他重复了这两个词,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准确的形容,「觉得自己
了一天活,
午饭也只是扒拉了几
,累得要死,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骑了快一个小时车,
回到家都两点了…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吸了一大
茶,仿佛要用甜味把刚才那点失态压回去。
他不喜欢这样
露自己。
「后来呢?」她轻声问,怕惊扰了这段难得的倾诉。
「后来?」程杰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不像,「后来就自己学会了呗,
专门找了个
茶店学。
买红茶,买牛
,买糖浆,自己煮。
想喝多甜就放多糖,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做。」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颖儿知道,那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对抗生活里的那些
「不行」和「来不及」,笨拙地、固执地,想要抓住一点点确定的甜
。
「切!」
她突然提高音量,用带着浓重四川
音说道,「你下次喊老子嘛!老子给你
把他们门敲开!死活给你整出一杯来!」
这夸张的宣言让小杰愣了一下。
颖儿在说上
时,总是会不自觉的切换到家乡方言,她越说越起劲:「实在
不得行,我给你煮包冰糖,再倒点牛
,那也阔以是甜的嘛!」
小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那副「我罩着你」的架势,嘴角微微一动,下意
识地就顶了回去:「甜的?你那是煮砒霜给我吧。」
小杰之前在工地的时候挺多四川
的,一来二去的他也听得懂不少。
「砒霜又咋子了嘛?」
颖儿立刻叉腰,下
一扬,四川话脱
而出,「老子煮的砒霜,大把
抢到
喝!你难道不晓得学校
好多男娃儿围到我转!」
小杰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快见底的
茶杯,里面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那是眼珠子集体放假了才看得上你。」
「呸!」
颖儿气得跺jio,「你是不晓得老子甜起来有好甜!甜死你个瓜娃子!」
小杰把最后一点
茶吸光,发出响亮的「空空」声,然后举起杯子,对着路
灯看了看里面仅剩的冰块,一本正经地说:「别吹了。你看,这里面现在只剩冰
块了,都还比你甜」
「你个宝器!」颖儿彻底炸毛,扬手就要打他。
小杰这次没躲,反而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语气带着点欠揍的慵懒:
「往这儿打,正好,兼职站了一天,给我捶捶背。」
他这反应完全出乎颖儿意料,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羞恼之下,真的用了不
小的力气一拳捶下去——结果小杰恰好这时扭了下身子,她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
他肩膀的骨
上。
「哎哟!」
颖儿疼得瞬间缩回手,指关节都红了,眼泪花儿直接在眼眶
打转,「你个
砍脑壳的!背上咋个这么硬!」
小杰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愣,转过身,看到她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有些错愕:
「……你真用这么大劲?」
颖儿又疼又气又委屈,狠狠瞪了他一眼:「宝器!」说完,抓过自己的包,
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又急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