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能力击杀“十世之敌”，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可控范围。如果硬着
皮迎战，就等于是将自己硬生生架在火上烤。
“请下来说话吧，我留了最好的桌子给你。”我仰面向上，先拱手，再发声。
他背靠着一条斜木，双手
在裤袋里，仿佛打定主意要置身事外。
“上来说，这里清闲。”他说。
所有
都看着我，容不得我打退堂鼓。
“好。”我点了点。
刺鼻的血腥气在祠堂内弥漫开来，大家仍然安静，但各的眼睛里却已经开始
出火星。战斗一触即发，形势即将失控。
木梁高约四米，桌面高度为一米。我只要轻轻纵身，就能勾住木梁，翻身上去。不过，以这种平淡无奇的方式上去，不足以震慑这群
本。
“常大鹏常前辈是吧？”我向“八”字桌的那拱手。
“嗯，正是。”他用力点。
我记得，他的名字曾经出现在《历城县志》上。常家祖上是历城县数得着的大户之一，其家族历史能够追溯到大明开国元勋常遇春一脉。钱和名都是小事，常家还擅长名为“梯云赶蝉步”的祖传绝技，是一种让看一遍就一辈子记住的高明奇术。
“常前辈，可否借用贵府‘梯云赶蝉步’一臂之力？”我问。
他自称“常大鹏”，而常家“大”字辈才济济，没有一个弱者。今天张全中能特地请他来，可见他在家族中的辈分不低。
“夏兄弟，你年纪轻轻，也知道‘梯云赶蝉步’？”他双眉一挑，先看看我，再看看张全中。
此挟技自踞，以为是张全中泄露了自家的底细，所以才有这样的下意识动作。
我不再啰嗦，指向木梁：“常前辈，借我九步即可。”
中国自古以谦虚为美德，稍有修养与身份的，都不肯在公开场合炫技。眼下，为了中原奇术师的面子，我不得不请常大鹏出手。
张全中大叫：“老常，露一手给鬼子瞧瞧吧！”
常大鹏略一沉吟，腾身跃上桌子，从怀中掏出一根青色的古香。古香只有半尺长，香是焦黑色的，应该早就点燃过。
他右手擎着古香，左手从香上缓缓拂过。嗤啦一声，虽然没见他用火镰、火柴之类取火，那香已经燃亮起来。
中国是制香古国，与全球知名的印度、泰国、斯里兰卡并称为“四大香都”。
我平时经常闻到香烛气息，但这支古香飘散出来的香味却令我倍感陌生。
“那古香是有声音的——”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禁大感诧异。
它被点燃之后，不仅仅是有火、香味、烟气，而且同时带来了一种夏蝉鸣之声。
祠堂内没有蝉，更不应该出现蝉鸣。
恍惚之间，我似乎穿行于大明湖畔的密林中，蝉鸣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密，渐渐汇成了一曲澎湃合唱。
“去吧。”常大鹏嘴唇噏动，吐出了两个字。
他一开
，唇舌间就有气息迸
出来，直吹到那古香冒出的青烟上。
青烟
空，直送到我脚下，竟然幻化成了一层两尺宽、一尺高的阶梯。
我毫不犹豫，一脚踏了上去。
常大鹏
吸了一气，中发出清晰的“嘶”的一声，响彻了祠堂内的角角落落。随着他那一吸，除了我脚下的“台阶”外，古香刚刚冒出的剩余青烟都被吸
他腹中。
“咄——”他猛地开声大喝，腹中青烟一起吐出，在我面前连筑了八层“台阶”，直通木梁。
我脚下不停，直登梁上。
这些台阶虽然是青烟化成，踩上去的感觉却是坚实无比，与砖石楼梯、木制楼梯没什么两样。
“好，好。”倚着木梁的那率先鼓掌。
我向下看，青色的“台阶”慢慢变淡，最终消失无踪。
“哗——”不分中国还是本，祠堂内的所有奇术师一起鼓掌。
“雕虫小技，献丑了，献丑了。”常大鹏收起古香，向四面拱手致谢。
其实，在奇术的世界里是没有中国籍之分的，只有“技艺高低”的差别。如果这些本奇术师不是受命于皇室和军部，而是以私身份到中原来，那么两国奇术师还是能够像盛唐年代那样，以极其友好的心态
流切磋，其乐融融。
战争改变了一切，给所有奇术师贴上了“中、、正、邪”的标签，也就注定了每个的生死。
“闲话少叙了。”那说。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落寞，大概是看了常大鹏露了那一手“梯云赶蝉步”的缘故。
“是啊，这不是聊闲话的时候。直说吧，放济南奇术师一条生路可以吗？”我比他更
脆。
他笑起来：“生路？我死的时候，谁曾替我求过
？现在，你要我放他们一条生路，我很不好回答，毕竟我要为渡过黄河的四万关东军士兵负责。天皇有旨，关东军所过之处，寸
不生，一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