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便是绿萼带回后整理出来的消息。我很奇怪,为什么这般枉议皇室,居然没出面阻止,这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我总算知道是为什么了。
第十也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信郡王回府来了,信郡王府再度戒严。我得到消息,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出岛来看他。那守着正院的,正是我熟悉的周勃统领,嘉靖对他并没放松警惕。周统领见我准备去看翊枫,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便躬身让我进去。
我见到他时,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无关感,或许感
在我和他之间从未有过,不管如何,此刻剩下的,是全然的怜惜。他正躺在床上休息,平
里那样得意神采飞扬的一个
,如今如同小老
子,胡须未剃,
发
燥。刚满二十岁的
,看起来仿似早过而立之年。莺儿正在伺候他喝水,见我进来,她乖巧地放下茶杯,向我福了福,低
关上门走了出去。
他自我进门后便一直默默打量我,此时见房内无,冲我一笑招手道:“你来了,坐过来吧。”我顺从地坐到床沿,想了许多的话却说不出
,沉默了半晌终于讷讷开
:“你……”
“你……”他正巧同时出声。见状,他笑得苍凉:“我来说吧……你还好吗?”
我点不语。
“他……待你还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仍是点点。
他苦笑,转向里侧:“唉,这怪不得
,他说对了,的确是我把你送给他的。如果当初我也这般敞开心扉待你,你也不会跟他吧。”我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看他
神委靡,我不禁问道:“你到底怎么啦?”
他见我面有悲色,愣了愣,伸出手来准备帮我擦拭脸上的泪痕,我一僵,他有所察觉,尴尬地放下手,强笑道:“没怎么,只是功夫被废,四肢无力而已。”
原来是这样,他或许再也不能生龙活虎地蹦
跳了。
“你还气我利用你吗?”他低声小心翼翼询问。
我摇摇。事已至此,谈不上谁利用谁。如果当初他真的一心一意待我,我就不会再遇上嘉靖帝了吗?呵,真讽刺,不是早遇到过了吗,当初未名湖畔初见,魔障便已产生,如果后来翊枫真能待我真心,我便不会作他想吗?我生平最恨委屈自己,胆儿小却不甘心,如果有看中的
或物,我是死活都要博一把的,真是冤孽。
“你会看不起我吗?”他不死心再问。
我笑了,握住他的手:“成王败寇,我有什么立场看不起谁?”他笑了,仍是一如既往的灿烂,如同初见一般。
又沉寂良久,他再度出声:“我们可不可以从开始?”他幽问。
我愣住,又绝望地摇摇。看他神
落寞,我摇
苦笑:“相信我,翊枫,这是我的损失。”
他微笑:“是吗,那我得到的又是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能回答,怔怔看住他。
过了许久,他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外边都在传些什么吗?呵,每天都有在外
‘小声’
谈街边巷闻,正巧我刚刚听得见。大家都说我信王翊枫靠
苟活。”
我连忙安抚他:“活着就好,是他念你们兄弟一场,无关的事。”
他叹道:“活着。到如今我才明白,活着真不容易,得要许多的勇气支撑着。”看我警惕防备的眼神,他笑了,“你放心。你会好生待涵儿视同己出吗?”
我正襟危坐,信誓旦旦:“那是当然,明儿带涵儿来看你。”他满意地笑了。
又坐了许久,见他已生倦意,我帮他掖好被子,轻轻退了出去。走到门,状似睡着的他突然以极低的声音劝道:“他对其他
都是无
无义,独独待你,宛若珍宝,你要惜福。”
我震惊,何德何能,我认识的两个相互算计的男,到了最后都能如此宽容地对待我的一切不合规矩的常理,得亦喜,失无忧,退让者还能微笑送上祝福,这都成什么事了?
他们只是生不逢时罢了,我黯然神伤。
出了院门,周统领亲自护送犹自感伤的我到岛门,绯红带着涵儿迎了上来。涵儿一见我便扑了上来,娇声嗔道:“娘,你上哪儿去了,涵儿一醒来,就不见娘了,以为娘又不要涵儿了。”我一把抱过他,在那
的小脸上磨蹭了几下,笑道:“涵儿是娘的心
,怎么会不要涵儿了?”想起今天翊枫的状态不大好,
绪低落,或许让涵儿前去闹闹,心
会好很多,想了想,吩咐绯红,“你把小世子带到前
给王爷瞧瞧。现在王爷在休息,你在那儿稍等一会儿,待王爷醒了再进去。”看绯红有几分不
愿的样子,我怒瞪过去,她再无异议。我叹了
气,又转身叫住正要离开的周统领,“可以带小世子前去探望王爷吗?”并以恳切的眼色询问,他也是个识趣的
,客气地笑了笑:“娘娘多虑了,当然可以,请小世子随卑职来。”
哈,我如今这般处境,前前后后的都学得乖了,一
一个娘娘,既无前缀,又无不恭,不管将来怎样,总归是不会叫错的。
这夜,我睡得极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