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再度攻克明国抚安堡、花包冲堡、三岔儿堡等大小堡十一个。
七月,大金八旗铁骑踏雅鹘关,围攻清河城,明将邹储贤固守顽抗,最终城
被杀。在这之后,大金旗兵又占据一堵墙、碱场二城。至此明抚顺以东诸堡,大都为大金所占。
我被迫继续滞留于苏密村,然而五岭关毕竟离战火点太近,如今是大金一面倒的节节胜战,所以作为金国势力范围的五岭关还不至陷危机。然而,大明并非是那种只挨打不反击的傻瓜,等到反击之时,首当其冲遭殃的只怕就是这五岭关。
我开始思措下一步该往哪里去,可眼下兵荒马的,一走出去说不准就会碰到流窜官匪。这世道动
不安,处处危机四伏,当务之急已非是解决温饱冷暖,而是要如何做才能使自己幸免于难。
天命四年,明万历四十七年,这一年的新春最为惨淡,苏密村内无论真
还是汉
,皆是喜忧参半。大明已在加大力度筹聚兵力,不
内便可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围剿之战,进军辽东,一
气消灭大金。
如此提心吊胆地挨到正月初十傍晚,村里有外出
猎而归,传递回又一惊
消息:“大金汗王发兵攻打海西叶赫了!”
叶赫部,海西真最后所剩的一个部落,努尔哈赤的眼中钉,
中刺,他不会让它独存于身畔。长久以来,叶赫与大明的关系最为紧密,叶赫仰赖着大明,以大明做靠山,所以这骨
向来是海西四部中最难啃的一块。
今看来,努尔哈赤真的是再无任何顾忌了。偌大个大明都敢打了,如何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叶赫呢?
“姑姑……吃饭饭……”小安生快两岁了,生活的困顿使得她比我见过富贵家的那些小孩要瘦小许多。“姑姑,吃吃……”她蹒跚着脚步,小手拉着我的衣袖,脸上露出馋色,“安生,饿饿……肚肚饿饿!”
我摸了摸她顶稀疏枯黄的
发,将她抱上膝盖,腾出右手从桌上倒扣的一只青瓷碗里取了一块红皮番薯,正要递给她,忽见小秋咬着嘴唇,怯生生地倚着门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我手里的番薯。
我回看了眼,碗里已空,只得叹
气,将手中的番薯一掰为二,将一半塞安生手里,一半递给小秋。
安生接过后狼吞虎咽,小嘴吧唧吧唧直响,可是小秋却并没有走过来,只是一个劲地咽着唾沫,羞涩地笑说:“姑姑,我不饿,我才在家吃过饭……”
这孩子在撒谎,黎艮前天出去挖参,为了一支老山参的归属,和
真
起了冲突。他
真话说得不是很熟练,结果才结结
地争辩了几句,后脑勺就挨了一砖
,左膝盖也被他们用棍子打折了。
黎家就靠黎艮一个壮劳力讨生活,扎曦妲缝补换来的那些粮食根本就不够他们一家四嚼用。
若不是怕招眼红,我早把那些首饰拿出去换粮食了。只可惜,死物毕竟是死物,不能直接拿来填铇肚子。
“拿去!”我佯装生气,“你不吃姑姑可要生气了!”
小秋这才接了,腼腆地冲我一笑。这时候安生忽然噎得连连咳嗽,我赶紧又是拍背,又给她喝水,“慢点吃,慢点……”安生小脸涨得通红,我将她嘴角的残渣掸净,心里微微发酸。
安生啊安生……如何才能在此世,安然度过一生?
天命四年正月初二,努尔哈赤命大贝勒代善率领十六员大将,兵马五千,驻守扎喀关,防止明军偷袭大金。正月初七,努尔哈赤亲率倾国之师,
叶赫地界。大金铁骑攻克亦特城、粘罕寨,一路烧杀劫掠,直至叶赫城东十里。叶赫城十里外之大小屯寨二十余处被尽数焚毁,俘获大量部民、畜产、粮食和财物。叶赫被迫向明廷提出救援,明朝驻开原总兵马林率兵驰救。
我原以为这一次叶赫难逃噩运,势必要被努尔哈赤一吞没,可谁知马林援兵未至,努尔哈赤已然退兵,这个变故多少让我有些错愕得摸不着
脑。
为何会将一块到嘴的肥又给吐了出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得他不得不放弃么?会是什么事,竟能如此紧迫……
我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思忖再三,决定卷包袱走。五岭关已然不再是个良好的栖身之所,我有种风雨欲来前的恐慌。我试图说服黎艮一家与我同行,可是黎艮腿伤不便行走,扎曦妲不愿离开祖辈生活的土地,任我嘴皮子磨
,把
况说得如何危急,生死一线,他们也只是望着我无奈地苦笑。
二月初,一声惊雷炸响于辽边,我所料果然不差,明兵纠结各路兵马,相继抵达边关,浩瀚之师,兵力竟达四十七万之多。
我被震撼得心惊跳,大金八旗
兵倾力而出只怕连这个零
都没有,如此悬殊的差距,难怪努尔哈赤顾不得再打叶赫!
我再次去找黎艮,黎艮思虑再三,最后发了句话:“我走不了路,阿步你若当真不嫌累赘,便请你带上安生吧!你是这孩子的采生,把她
给你,我们放心!而且……家里
子太难熬了,说句不中听的,我们实在已养不起她……”
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