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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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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青黛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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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旧址,永不拆除,原地留存,用以警醒后,永世乾乾,惕厉勿忘,免覆辙重蹈。

之声,振聋发聩,故这残殿予以保留,只不过多年过去了,如今周围林木葳蕤,荒萋萋,几乎完全遮挡住断垣残壁。若非走近,平常也是看不到的。

新宫由内宦袁值监工所建。袁值本就靠着监造起的家,此番营造这座为圣五十万寿之贺用的宫殿,花费心思之巨,不言而喻。

此间的主宫依天宫北斗之位定址,故又名枢宫。整座宫殿坐落在一座巨大的四方夯台之上,仅仅是从地面走上台基进底层大殿,便有八十一级如意踏跺台阶,正中主殿宏伟庄严,巍峨若可通天,东西配殿连横,更有飞楼高台,壮丽无比。而其中大殿,面阔十一间,三层,达百丈之高,名崇天殿。

这里,就是将要复原昔京洛长卷的主殿。

接连几,絮雨随宋伯康等在枢宫内登阶攀楼,上上下下,比量尺寸,忙碌间思无暇,暂也顾不上别事。这清早,她如前几天那样就近自皇宫侧门右银台门宫,来到了位于集贤殿西北配殿处的值房里。

直院下的已悉数到齐,正等着画直、副直等。每个的面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紧张或期待之色。

此前那个在大恩寺里作画偷懒被宋伯康痛斥过的年轻画工看见她,靠来低声搭讪:“你昨夜睡得如何?我一夜都睡不着,今早一听到晨鼓便起了!”

他名叫林明远,是宋伯康的亲戚,故能够以荫恩之身宫做了画工。宋伯康重视絮雨,直接将她从画工拔成画师。这几天包括林明远在内,众画工不是被分配到别殿做事,就是忙着糊墙打底之类的粗活,而她才宫,便能够以画师的身份跟在宋伯康身边,显然接下来是要做大事的。林明远羡慕之余,对她自然也高看了几分,加上二年纪也差不多,便将她引为知,刻意亲近。

此时他之所以如此激动,是为一件就要到来的事:枢宫大功告竣,依照惯例,当有谢土酬之礼。太子殿下今便将领百官往枢宫举行仪式,以表对天地诸庇佑此宫的谢意。直院里的也将随同太子祭拜,祈求诸继续护佑,令接下来的图画之事也能顺利完成。

当然,直院之中,除有正式官职的画直和副直之外,其余是没有资格参与祭祀的,他们只能远远地列在队伍之末,五体投地,以这种敬姿来感化天地诸祈求护佑。但即便这样,也足够叫期待。

“我去年就进了,从未能有机会得遇太子金面。你运气好,一来就能见到!”

絮雨笑了笑:“我运气确实好。”

“是啊!”林明远一脸雀跃,“平常可没这么好的机会!”

他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集贤殿位于皇宫的西南方向,本就偏靠边位,而直院又在集贤殿最偏西的隅角,近畔便挨着宫监宫工房,夜空旷无。不但如此,据说此地最早还曾做过宫中停灵的场所,所以传言,夜半可闻鬼魂游走之声。画师画工都不大愿意在夜间来此值事。平常别说太子如此尊位,便是宫去各衙房值事的官员,也不大能够遇到。

正说着话,门外起了脚步声,值房里立刻安静下去。

不但画直姚旭和副直宋伯康、杨继明同来,连先前一直以养病为由旷事许久的方山尽也到了,二皆穿绿色银带六品文官的朝服。

姚旭请方山尽说话,方山尽推让,让了几个回合,最后姚旭咳了声,朝方山尽拱了拱手,旋即向着众发了一番话。大意是今太子殿下引百官往枢宫举行谢土酬之礼,此间诸须怀极大的敬虔之心参与典礼,绝不能举止失当,更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他再三地提点,众齐声应是,在二画直的带领之下,转去枢宫。

崇天殿外早已设好祭坛,有身着明光铠甲的昂藏金吾卫士分列执勤,他们个个雄健威武,笔直的队列沿着台阶而下,一直延伸到枢宫广场的尽之处。

除姚旭、方山尽和二副直,直院剩下的和其余参与过新宫营造的诸多品级低微的伎官全部列队,早早立于距祭台最远的广场角落处,等待祭礼开始。

渐高,大殿前的晷指向天官所测的巳时一刻,当朝的太子殿下带着百官准时现身,来到枢宫外的祭坛前。

这个距离很远,但依稀还是能够看到太子的模样。

他正当壮年,着赭黄色的太子朝服,在随于后的文武官员和周围仪卫的烘托之下,面容充满了曜当空般的无上威严之感。

在祭台的下方,位列最前的,是十几名身着紫袍的文武官员。他们个个都是当朝最为引注目的高官,或是德高望重,居台阁高位,掌诏敕奏表,或是家世厚泽,参预国家大政。宰相若柳策业,王彰;六部尚书和侍郎,如冯贞平、崔道嗣;诸卫三品的大将军,如韩克让、陈思达。

除去这些官员,近京中颇出风的年轻一辈里的俊杰也伴着太子仪驾悉数到场。被封作中军郎将的西平郡王世子宇文峙、狼庭王子阿史那承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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