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方才曾留住执事宫监询问圣和公主近况的御史大夫郑嵩。
卢景臣立刻走了过来,冷冷道:“御史台这是作甚?你是不服?”
郑嵩满脸轻蔑,看也不看他一眼,将他一把推开,快步走到王璋面前,指着便骂。
“王璋老贼!我还道你德高明理,是国之宿臣,原来你也满腹祸心,今原形毕露!你这老贼,安敢如此行事?陛下生死不明,你不思守护,竟意图举兵
宫?你莫忘了!上一个和你做过相同事的柳策业,他的尸骨还烂在罪土,无
收敛!”
他声若洪钟,震得大殿梁角嗡嗡作响。王彰脸色沉地看着他。
“为君者,除血脉相承之外,或以功,或以德。那李延除去是明帝之孙的身份,他有何功,又有何德,当得起你如此吹捧?他为一己之私,勾结宇文守仁叛,裂土自封,引狼
室,若非公主辅助圣
应对得当,险引发又一场景升之变!不久前的镇国楼之
,恐怕也是你们所为,为鼓动造势,竟不惜残害无辜
孺民众!”
“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如此一个无德无功之,他何来的脸面,敢以正统而自居?我只看到,逐利无义,寡廉鲜耻!”
这一番痛斥,振聋发聩,满殿悄然无声。
张哲冷笑,出声反驳。
“郑御史,你自以为含天宪,我只问你,皇太孙若是没有资格,难道公主就有资格吗?就算我等朝臣迫于
威,今
不敢发声,长安之外,天下各地,那些节度使和方伯,他们肯臣服
主,放过作
的大好机会?公主若是如愿,岂不正给了他们
实?天下必又腥风血雨!你妄论是非,在此公然污蔑皇太孙,莫非是得了公主和裴萧元许你的利好?我看你才是包藏祸心,不顾九州鼎沸,要做趋炎附势的罪
!”
呸的一声,一浓痰飞去,吐在了他的脸上。
郑嵩双目怒睁:“公主辅政,系陛下信托,不得已为之。至于裴二郎君,不说其父忠肝义胆,便是他自己,亦威震夷狄,所立之功,足垂竹帛!倘他二当真如你所言,欲
国体,谋自行上位,我郑嵩自
双目,到时第一个反对!便是诛我九族,我亦不会改
!今我身为三品正官,受陛下重用,岂能容你等在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你们想要舞弄手段,欺瞒天下,那就先从我的尸首上踏过!”
他出自荥阳郑氏,又居官多年,为御史台之首,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凛然,那张哲纵然巧舌如簧,也是被他震慑,面皮通红,擦拭脸上脏污,一时说不出话来。
“郑御史言之有理!李延之名,分明还列在朝廷逆册上,我等岂能迎他为储君?”
赵进等无不受到郑嵩感染,激愤之下,纷纷冲来,挡在郑嵩之前。
王璋抬起眼皮,冷冷望向卢景臣。
卢景臣命将郑嵩带出。禁军上去,将赵进等
强行按在地上,随即推搡郑嵩出来。
卢景臣拔出腰刀,冷哼了一声:“郑御史,你既要做公主的臣,我便成全你。”他举起雪亮刀刃,朝着御史当胸刺去。
眼见大殿便要上演喋血一幕,朝臣纷纷转面闭目,不敢多看。忽然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走之声,蒋照冲进来喊道:“大将军!不好了!陛下不在紫云宫!公主和裴萧元也都不见影!”
卢景臣脸色大变,一时也顾不得郑嵩了,返身一把揪住蒋照的襟领:“你说什么?”
“卑职方奉命围了紫云宫,发现防守空虚,竟没有!陛下不在宫内!公主和裴萧元也不见了
!”蒋照惶然滑跪在了地上,再次喊道。
大殿内登时起了骚动。赵进等趁机脱身,冲上去将郑嵩拖了回来。
圣朝崇武,士追求的,是出征可为将帅,
朝可为宰相,官员除了能文善墨,大多也骑
兼修。方才只是迫于
威,此刻见状,纷纷抢夺起近旁那些禁军的兵器,竟群殴了起来。
王彰立定在原地,眼皮不停地跳,已是没了方才那沉稳的态。
周遭纷纷之际,他突然似被尖针刺了一下,抬目,双眼定在了前方那一面静静垂在皇帝空座后的彩绣金帐之上。
这面金帐,平一直悬垂。皇帝倘若上朝,便有
打开,皇帝将从金帐后的门内现身。
他死死地盯着,不由自主,一步步地朝前走去,登上丹阶,来到金帐前,抬起微微抖动的手,慢慢地,掀起了帐缘。
一道削瘦的身影出现在了金帐之后。那高高坐于金辇之上,一身龙袍,双肩微耸,姿如虎踞龙盘。他却又微微地低着额,闭目,色平静,便仿佛此刻丹阶之下,那正在发生着的一切,似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他正
定冥想。
“陛下!”
丹阶之下,第一个看见金帐门后景的大臣失声大叫,随即下意识地扑跪在了地上。
一声过后,所有转目。
霎时,满殿陷死寂。
立在辇后的老宫监赵中芳走上,将金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