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美国?这么远!”我轻轻惊呼。
“所以我还没有最后决定。而且,也要待香港这边的事完成之后再计划。”
“假使将来你真的带迎叶去美国,怕不是一年半载,那么杨伯伯怎么办?留他一个在这里?”
“若果真去那边,希望能说动他也一起。不过,我想他多半还是愿意呆在香港。”
“为什么他——”欲言又止。虽说是之常
,但
都得自由。任何一种生活方式都无可厚非。
他的选择,自有他的道理。
还是不说吧?
“什么?”杨逸文全神贯注等待下文。
他眼里的鼓励促我继续:
“只是在想你和迎叶总有一天会离开他另立门户,他也许会觉得冷清,为什么他不——”
“不娶妻室?”杨逸文语气平静,并不觉突兀。
“即便是受到儿们尽心竭力的赡养,但老来有伴总好过孤身终老。”
有些角色,无可取代。可明白?
“我懂。”杨逸文望向凉棚架下对对闲聊的,缓缓道:
“我也劝过他,只要他愿意,我都支持。其实,这些年,断断续续地,也有一些的对他有意,诚心向他示好。只是他一直都回避,也谢绝对方的好意。倒
愿一个
。”
“可是,为什么呢?”
“许是他心中还有一个意结没解的缘故。”
是因为迟迟不能忘怀某个,心里已认定唯其最出色,故寻常之辈,拿来与之一比,往往黯然失色。
听杨逸文慢慢讲述——
“我生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听他们略略提过,说家父年轻时曾经有过一段感,双方都很认真,只是后来那
子迫于家庭压力另嫁他
,家父从那以后便再不言
感。我想,他是一直忘不了对方吧。”
用良苦。让
嘘叹。
时下,提到矢志不渝,提到白首偕老,提到海枯石烂,都像是梦呓。不厌倦不发闷已经够好,十年二十年算不算长久?
痴实属累赘之物,既贵重又稀罕,你我一
小小
物,担当不起。看淡
,也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原来杨伯伯这般专一。”真心敬佩他,“也不知道那位子是否能感知他的这份心意。他们后来没有再见面么?”
“应该是吧。不过,就算见面,又能如何呢?这么多年了,对方想来儿都已成
。物非
也非,再也退回不到从前了。”
是真的。生过了大半,心中默默惦念的,终其心力,也不过一句:
你,还好吗?
有些,有些事,放在心底,就已足够。
眺望远处,庭院寂寂,荒山寂寂,一派安详闲静,使心志淡泊。
目睹我长长地吁出一气,杨逸文淡淡一笑:
“怎么了?”
又开解道:
“也许这是我们杨家的特
——执迷不悟,嗯,而且,执迷不悔。”
刹那间他的神,令
难以捉摸。恍惚而陌生。
但只是短短一瞬,浮光掠影也就过去了。
“这么说来你也是?”我看着他。
“难道不是么?”他悠悠然反问。
我模凌两可地笑着。答不出。
正欲换一个话题——
“Andy!”周美妍的呼唤由远及近:
“我已经——啊,是不是打断你们聊天了?”
她换下了医院制服,穿一件带白色栀子花形的淡紫色无袖连衣裙,雅致而素净。像她的,是一种耐
寻味的美,美得持久,但绝不张扬。
迟疑不决地站在近处,不知该不该上前。
“没有,正等你来。”杨逸文微笑道,“可以走了吗?”
“嗯。”她点。
“出发前,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要待?”杨逸文探出脖子,毕恭毕敬地问,仿佛周美妍是老师。
“只要在不是太过拥挤的地方观看就可以。毕竟迎叶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周美妍被他夸张的神态逗笑。
“多,她会不会受到惊吓?”我替杨迎叶忧虑。
“对外界有反应才会被惊吓。”周美妍温和的声音让放下心来。“不过任何事
都不能
之过急,虽然她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不起丝毫回应,但感官还是相通的,如果觉察到一点点的不安全感,那么她会出于本能更加疏离这个世界。”
“但还是必须给她接触现实的机会?”
“是。希望现实的五彩缤纷能够最终把她从自己的天地里吸引过来。”周美妍眼中闪动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