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啊,您是贵,锦绣丛里长大的贵
,您可以说气节,说尊严,可
才呢,我只是想活命,我有错吗?”
季时傿顿时哽住,张了张嘴,被这一连串的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世道,命比
贱,气节却如吹不灭的炬火,虽微弱潦倒,却以一种固执的方式自我燃烧,季时傿敬重气节,却在此刻,第一次在一个卑贱的
才身上,感受到了炬火燎原下,也在苟延残喘的弱小蝼蚁,他们卑微的颤栗。
等吼完何晖的脸色才猝然发白,短暂的发泄之后恐惧惊慌便铺天盖地地涌上心,地位的天差地别永远是压在脊背上最沉重的东西,叫下面的
怎么也直不起腰,“将、将军……
才说错了,
才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说一边扇自己掌,
磕得鲜血直流,季时傿别开目光,缓了缓心
,沉声道:“够了!”
“将军……”
“我现在不会动你,我会让好好给你养伤,但你犯下的错,我不会因为你有苦衷就对你姑息,你欠张少卿和他母亲的,你必须还。”
季时傿轻轻抛下一句话,不顾何晖在后面的哀求,转身合上了密室的大门。
而恰好梁齐因正跨过门槛走进博文馆后院,白既明前段时说要离开京城,梁齐因念着舅甥
分,还是去送了一趟他。
“你舅父走了?”
梁齐因语气平静,“嗯,乘船走的,走之前把官也辞了,事到如今,估计以后不会再见了,也不想再见了。”
季时傿拉住他的手指,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安,何晖刚刚的话让她很难受,但她说出却是安慰的话,“没关系,你还有我呢。”
“我知道,阿傿。”梁齐因低蹭蹭她的颈窝,“你不用强撑着安慰我,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了,你可以歇歇的,我一直在这儿。”
季时傿松开手,指了指屋檐下的台阶,“那你坐下。”
梁齐因面露困惑,却还是依言撩袍弯下腰,只是因为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背部有些僵。
“背弯下点儿。”
“哦……”
梁齐因肩背松弛下来,手搭在膝盖上,接着季时傿便挨着他坐下,偏靠着他的肩膀。
“你给陛下画完画了吗?”
“画完了,已经送进宫了。”
“嗯,画的什么?”
“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