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媛儿昏厥在地,衣衫上沾满了血渍,而就在她的身侧,沁玉手提匕首,正面无表地看着在火中挣扎的顾长骤。
昔在木台上舞蹈,被
拍卖,供
亵玩的她,如今好似在悠然地欣赏一场独特的表演。
听见大理寺的闯进来的声响,她漠然地转过
,垂首踢了一脚翻倒的油灯,对着众
勾唇粲然一笑,淡淡开
。
“我不过杀了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大们这般惊诧地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他不该死吗?”
众好一会儿才从面前的场景中缓过来,忙冲上前替顾长骤扑灭周身的火,然已是来不及。
顾长骤浑身被烧得焦黑,已然面目全非,他躺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很快便睁着双眼彻底没了动静。
沁玉毫不挣扎,被大理寺的押跪在了孟松洵面前,她昂着脑袋,无一丝惧意,嘴角反噙着一丝笑。
“告诉大也无妨,这已不是我杀的第一个
了,先前一位国子监的大
、还有那个富商都是我设计杀的。可谁教你们大理寺和刑部无用,京城底下发生了这般惨杀
子的事,你们却什么都不知道,还需得我靠这般方式去提醒你们,都是废物!”
说着,那张美艳的脸疯笑着,还不忘对着孟松洵猛啐了一。
“放肆!”贺颂见状不由得怒道。
面对沁玉这般言语,孟松洵却是色如常,他缓缓蹲下身,直视着沁玉,眼眸中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同。
“不,你撒谎,他们并不是你杀的……”
第4章
沁玉闻言面色微变, 骤然打断孟松洵,“不,是我杀了他们, 是我!”
“那些沉迷婴香的, 来红襄馆亵玩
子的男
,哪一个无辜!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
不过是出了几个臭钱,便可随意摆弄的玩物罢了。”她睁大一双眼眸,恶狠狠道,“他们全都该死, 都该死!”
沁玉说着, 蓦然秀眉蹙起,痛苦地捂住胸, 下一刻,身子前倾,竟猛地呕出一
乌黑的血来。
孟松洵皱了皱眉,“你服毒了?”
且看这血的颜色, 应是剧毒, 他伸手欲去探沁玉的脉搏, 却见她勾唇笑了笑, 猛然抬手作势去拔上的银簪。
“侯爷小心。”贺颂提醒道。
然沁玉不过虚晃了一下, 在众拔剑提防之际, 却是骤然起身窜到了一侧。
她站在圆柱边上, 含笑一把推倒了灯架, 红烛上的火苗乍一舔舐挂在圆柱上的轻纱, 便已不可阻挡之势蔓延开来。
看着火越烧越旺, 转眼燃了大半个地底厅室, 沁玉抹了抹唇角的血迹,仰笑得痛快,“这般造孽的地方,毁了也好,毁了也好。”
说着,她转看向孟松洵,笑意敛起,缓缓地一字一句道:“大
,
民会以命伏罪,请您莫要再牵累无辜之
……”
孟松洵静静看着那个立在火光中的绝美子,眸光复杂,少顷,瞥向倒在木台边上的媛儿,示意下属将
带走,旋即复又
看了眼厅堂
处的沁玉,命所有
撤出红襄馆。
火势很快自地底蔓延到了楼上,不出一盏茶的工夫,便已吞噬了整座高楼。
柳萋萋远远看见遮了半边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忧,待赶到时,恰见孟松洵带着出来。
大理寺的上前禀告,说已确认过,楼里的
已悉数逃出。
柳萋萋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的媛儿,环顾四下,却发现少了一个,不由得惊慌道:“沁玉呢,沁玉姑娘呢?”
孟松洵眼眸微垂,正欲开,便听一阵悠扬的歌声自楼内传来。
那是吴侬软语所唱就的江南曲调,优美如天上乐,曲中词言江南渔农出而作,
落而息,丰衣足食的恬淡之景,那婉转动听的嗓音唱出的平静悠扬的歌声,在漫天大火中飘扬不息,令不少救火的
都忍不住驻足聆听,有一瞬的失。
柳萋萋听出是沁玉的声儿,急道:“侯爷,是沁玉,她在里,她还在里
,您救救她。”
“没用了。”孟松洵摇了摇,“她承认武大
和富商是她所杀,提前服了毒,一开始便抱了求死的心。”
恰如孟松洵所言,很快,歌声儿逐渐弱了下来,终于在某一刻戛然而止,随风消散。
熊熊大火整整燃了两个多时辰,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京城,那四层的朱楼终也支撑不住烈火的吞噬,带着昔的辉煌和不堪骤然塌落。
媛儿是在中途醒过来的,彼时红襄馆内的歌声早已消失无踪,她疯狂地呼喊着沁玉的名字,却再不可能听到应答。
火灭后,大理寺的收拾残局,在废墟中寻找沁玉的尸首,媛儿亦跪地,不停地徒手扒着,然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却仍是一无所获。
柳萋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到底不忍心,上前抓住媛儿损出血的双手,哽声道:“别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