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江晟是为了做生意联系方便，一楼的李婶则是在家辟出个电话亭子，做起公用电话的生意，顺便卖些烟酒杂货。
钟卉想了想，没什么话要跟江晟说的。她冲屋里喊道：“禾禾，你去一楼李孃孃那接下你爸的电话吧。”
禾禾一听爸爸打电话来了，像个小火箭似的冲到一楼。
禾禾拿起话筒，喘着粗气道：“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快过生
了。”
听到电话那
传来
儿软糯的声音，江晟皱着的眉松开些，“放心吧，你生之前我肯定回去。你妈妈呢？”
禾禾松了
气，语气欢快起来：“妈妈在帮我粘凉鞋！爸爸，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告诉妈妈。”
江晟一时语塞，他打这个电话本来想跟钟卉说下妹妹的事，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半晌他开道：“也没什么事，爸爸就是想你了。”
禾禾“哦”了一声，邻居家的电视机已经在唱“悠悠岁月，长长的河”了。
禾禾急了：“爸爸，我也想你！好了，我要回家看封榜了，不跟你说了！”
江晟愣住，电视机他走之忘了修，“家里电视机什么时候修好了？”
禾禾：“今天修好的，妈妈找杨叔叔修好的。”
江晟松开的眉再一次皱了起来：“杨叔叔？哪个杨叔叔？”
电话线那传来嘟嘟声，禾禾已经挂断电话了。
第5章 三班倒
钟卉扎拖把的技术越来越好，从一开始一天能扎几十个拖把，到现在一天能扎二百多个。
刘工通过工商部门，联系到了一批个体商户。国棉厂生产的拖把，自然是有保证的，很快第一批拖把便销售一空。
有个体商户见国棉厂的拖把销量不错，便找上门来要批发废旧零布料，一买就是几吨。厂领导见能创收，恨不得赶快打包卖出去。
就在质检部同事如火如荼地搞“三产”的时候，厂里突然下发通知：为了响应上减产压锭的号召，要关掉一部分机器，从下个月jsg开始取消实行了十几年的“四班三运转”，重新恢复“三班倒”制度。
消息一出，工
们炸了锅：这是南霸天反攻倒算回来了！
当年纺织业如中天的时候，为了纺织工的健康考虑，国家实行“四班三运转”。这突然又回到“三班倒”算咋回事？
“三班倒”上夜班的班组要连上一个星期的夜班，到了周末
换的时候，又要倒紧班上中班，满打满算只有个小时候休息。对于上班个小时要来回不停走动的工们来说，实在太辛苦了。
有工向上抱怨，被车间主任当场怼回来了：“厂里没订单，三班倒都快排不满，有活
就不错了！”
工们一听也不说话了，这年月手停停，辛苦点总比没活强吧。
车间都开始“三班倒”了，质检部自然也跟着调整。原来的班组打散，四班马变成三班马。钟卉跟着班组一起转，很快就到上夜班了。
以前在细纱车间，钟卉最不喜欢上夜班，后半个班太难熬了，尤其快天亮那阵子最犯困。眼皮直打架，一合眼站着都能睡着，被值班长逮到还要扣钱。
在质检部，工作强度比细纱车间要小很多，夜班也不轻松。只有凌晨三点半半个小时休息吃饭的时间。
上夜班钟卉不怎么吃得下东西。这次不一样，大不想吃，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她煮了个
蛋，就着粥和馒一起吃了。
刚吃两，发现隔壁工位的李
娣坐在那睡着了，埋在双臂间小啄米般一栽一栽的，饭盒里的菜饭一动未动放在桌上。
等钟卉将饭吃完，休息时间已经结束。李娣还在睡，她怀孕六个月，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夜班厂领导会各个部门转悠，说是安全生产监督，其实就看谁在掉链子，谁在偷懒。一旦发现不仅刘工要挨批，打瞌睡的还要扣工资。
钟卉轻轻推了她一把，小声道：“娣！”
李娣在睡梦中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捂着胸拍了钟卉一下，“吓死我了！我以为检查组来了！”
钟卉也困，以前在细纱车间上夜班困了都是靠嚼辣椒，嚼完几个辣椒瞌睡也就醒了。
“你要不要试试？”钟卉看李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拿出几个辣椒递给她：“困得受不了的时候来一点。”
“不用不用！”李娣毫不犹豫地拒绝，“酸儿辣！这要是酸萝卜我可以来一点！”
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李娣和老公想儿子想得紧。
钟卉低嚼着辣椒。这辈子能当回母亲，她已经心满意足。至于是儿子还是儿，对她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
李娣不知道钟卉也怀孕了，跟她抱怨道：“我老公说了，这一胎要是个儿，那必须再生个二胎。哪怕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