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地抹去了脸上血痕,“她杀了师殷,还有谁她杀不得?事到如今你还要护她,你算个的师殷挚友!”
视线快要被血幕遮盖,融卿恽像落水狗一般甩了甩,血滴淅沥坠地,落出雨帘似的滴答声响,手中的剑锋却一动不动,细看才会察觉握剑的虎
已然绷到发白。
他依旧沉默着。
宫外传来疾行的脚步声,不多会儿,一列兵从宫门处鱼贯而
,飞速向这边
近。七名亲卫率先奔
室内,排开阵型,掩护一
给陛下查看伤
,其余
等在中庭候命,融卿恽分出沾血的左手,慢而清晰地向七
打了个手势。
他曾和沙以文协作过无数次战役,她作战的优点缺点,他都无比熟悉。沙以文擅突袭,作战快而刚猛,正面相遇几乎无能挡,要打败她,需得将其带
消耗战,在
力上拖垮她,等待其疲惫虚弱的间隙,给出致命一击。
那个手势的意思即为,多点袭扰,攻其不备,直至其力竭而亡。
室内的亲卫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倒下,便被立即拖走,换下一个顶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和残肢,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腥气,外面天光渐亮,一双双出红血丝的,疲累而紧张的眼睛,从黑暗中显露出来。沙以文的剑锋多了几处豁
,劈刺的速度慢了下来,身上的伤
渐增,眼睛却仍坚毅有,她注视着融卿恽,蔑然道:“打不过便准备耗死我,野狗似的下作打法,真教
看不上。”
又持续了半个时辰,沙以文的剑锋断成了两截,她低骂了声“他娘的”,扔开断剑,从怀中掏出防身的匕首。她的盔甲已经不成形状,伤纵横的衣衫下,是血
模糊的肌肤,右肋处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茬。
融卿恽想要移开视线。
“看着我,混账东西!”沙以文呵道。
她已是到了强弩之末。
太阳升起时,沙以文的膑骨被重锤敲碎,她终于斜栽下去,周围环伺已久的亲卫一拥而上,将其擒住。
沙以文不甘心地望着倚靠在后方的凰凌世,对方的脸庞和银发白成一色,眼眸也虚弱地闭着,她气恼地埋怨道:“我给你打了二十年的仗,前不久还打赢了最后一场,我不欠你的。”
融卿恽颤抖着长出一气,强撑的气力随之卸下身来,他摇晃着,力不能支地跪倒在地。
沙以文看着他,眼里倒没什么恨意,她想要伸出握着匕首的右手,亲卫赶忙按紧她,融卿恽疲乏地摇摇,示意亲卫松开约束。
于是匕首的尖端移到了融卿恽的左臂上,然后渐渐用力,向下,划出了一道长的刻痕,直至腕
。手臂上的青筋鼓突起,无声地承下了这道切割。
“你既然会陪她活下去,这点儿痛总得受着吧。”她嘟囔道,声息渐浅,“此次刺伤是我一主张,和旁
没有丝毫
系……”
匕首“当啷”落地,沙以文的眼睛也在不知不觉间阖上了,她的眉仍然皱着,沾染了血迹的面孔上却有一种异的天真,好像她只是一个做噩梦的孩子,而噩梦终将结束。
碧色的眼珠像两滩冰封的死水,彻底凝住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