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早不宜晚，宜秘不宜宣，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将黄兄从周公处请回来。”
黄承誉这才明白樊涛来意，一时感动非常，一番言谢后睡意全消，当即和樊涛议起蓄水之事。五更天将明未明时，又唤了几个心腹商讨，俱是对樊涛拜服非常。
然七嘴八舌间有
问起：“就算在城中遍地蓄水，失了活水，咱们也多不过半月可撑，只要杨肃那狗贼死守不放，咱们一样要困死城中，就结局来说，并无两样啊。”
樊涛气定闲，喜道：正是如此，就怕杨肃不困，我与黄大议过，咱们先在城中蓄水，若杨肃投毒，咱们就打他一个将计就计，假装城中无水可用，死伤惨重，要开城献降。
先将手下兄弟扮成百姓出城，后将城中铺满火油，再杨肃引
城中，到时候，一盏烛台丢下去，这局，就活了。
众听罢皆是叫好，樊涛又道：“此计也未必能成，然谋事在，何问成败也。当初退守垣定也是我的主意，实没想到底下这般凶险。如今困顿在此……”
黄承誉打断道：“樊兄何必自责，你我之间，无需虚话。”
樊涛笑道：“是了是了，在座诸位，皆是英雄豪杰，我又何必自作小气短。要依着我的意思……”
他话说一半，却道：“罢了罢了……”，看了看窗外道：“多说反倒误时，蓄水之事，就要承蒙各位了。”
本有想追问，架不住旁余齐齐称好，而后各自散去，房里复只剩樊涛与黄承誉二。
樊涛先舒
气，恍若劫后余生道：“不瞒黄兄，自我得知这暗河一事，便时时挂心，唯恐杯中茶水已被下毒，现作完部署，方勉强放心了些。”说罢自饮了凉茶。
黄承誉跟着恭维数声，道：“方才看樊兄似有未尽之言，可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在旁面前说。”
樊涛又叹一声，看着黄承誉道：“既然黄兄问起，我也就不遮遮掩掩，方才与他说，若杨肃投毒，咱们就打他个将计就计，可黄兄有没有想过，万一杨肃不上当呢？”
黄承誉默然不语，这不上当，就会继续死困，正如先前所说，结局只是和不蓄水没两样罢了。然这种事
，当真只看天意，杨肃如何，岂是能算到的？
樊涛又道：“我还有一计，定能叫杨肃
信不疑，只是须得一物，不知能不能借。”
黄承誉顿喜，急道：“但得樊兄开，垣定城内所有，没有不能借与樊兄的。”
樊涛猛喝一声：“好！”说着抱拳道：“有黄兄这句话，樊某对天发誓，必将这死局变生局，不仅要带城内众兄弟平安脱困，还要反败为胜，将开青拿回来，措一措那狗皇帝瑞气。”
黄承誉愈喜，再没问樊涛要借啥。大抵是因为，如果不借就要满盘皆输，那借什么根本不重要，反正都得借。
因垣定四处是活水，所以蓄水这活儿
的极顺当，两
之后，一个柴夫模样的中年男子求到了讨逆大将军杨肃帐前。
守卒问过之后不敢怠慢，急急向几位管事的请示，说是有老农献策，能叫逆贼不战而降。正如薛凌所料，杨肃听来虽觉荒唐，却也宣了见。
男子进帐即跪，言说妻儿老母都在城内，咫尺天涯见不得，冲着杨肃喊：“求皇帝陛下为
民做主啊。”
杨肃唯恐这话传出去，有说自己假冒天子，忙冲上前双手将拽了起来，闻得几句，那柴夫将垣定暗河一事和盘托出，言之灼灼说暗河的源
就在垣定南城外的山坑里，只需一把石灰洒下去，城中所有水都得冒泡。
畜生没了水，活不过三天。他又跪倒在地，扯着杨肃衣襟喊：“只求皇帝陛下到时先开城门，将我的妻儿老母……”
话没说完，杨肃又赶紧将拽了起来。防着这再跪，赶忙命底下拖了把椅子，不多时能问的问完，杨肃就着屋里舆图看了又看。
图上确有河流走向，但皆是明处水流。他细看一阵，是发现了各种端倪，这河自城南断断续续到城北，源处并无大水，若非有暗河，那水流就是凭空而生。
他已信了七八分，立马命去寻详细的垣定县志等物，又遣了拎上那男子，备了绳索快马上路，打算绕开城郭去所谓的山坑看看，是否真有暗河源一说。
如此明察暗访又过两，薛凌看过的那张详细舆图，经中间七弯八绕分毫无损的到了杨肃手上，果真是赚了千两银，差不多刚好能再买两支她上的梅花钗来。
查探来一切属实，杨肃重赏了男子，到底后果难料，又将此事秘密报与了魏塱。魏塱正愁垣定久攻不下，闻此一说，岂有不准之理，当即批复“但行无妨”。
一之间，京中各处药铺乌贝母尽数卖空。逸白来报时，薛凌捏着笔不放，问：“这两样东西，可以解什么毒？”
逸白笑道：“小不擅医药，属实不知。”
薛凌心绪尚佳，没作追问。待离去，笔落是老李那副联子：长恨身无济世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