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点什么给朕听。」
他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
无奈之下,她应着晚景,轻轻吟道:「润濛濛杨柳雨,凄凄院宇侵帘幕。细丝丝梅子雨,装点江乾满楼阁。杏花雨红湿阑,梨花雨玉容寂寞。荷花雨翠盖翩翩,豆花与绿叶瀟条,都不似你惊魂
梦……」
「慢!」皇上突然眼光一沉,「你作过噩梦吗?」
湖衣摇摇,不理解他何以这样问。
「朕作过,所以知晓何谓惊魂梦,彻夜连宵啊。」
他再度闭上双眼,将湖衣的手握得更牢。
皇帝也做噩梦,而且噩梦连连?
这世上还有甚么或甚么事会吓着皇帝?
敞轩里寂然无声,还是无声。
直到他匀了呼吸,胸起伏渐缓,她相信这回他是真的
地沉
梦乡。于是将自己的手缓缓抽出他的掌握,默默起身,和一直等在旁的瑞珠一同走回云水阁。
一路上,瑞珠还不停地叮嚀。
「以后你在宫里走动可要格外小心,千万别走,也千万别落单。」瑞珠的语气中带着
沉的忧虑。
「啊?」她刚从死里逃生,今晚宛如一梦,她还来不及去想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
「今之事,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瑞珠顿了一下,「定会设法找你晦气。」
可不是吗?
湖衣不禁又想起西汉时期的赵飞燕、赵合德姊妹,专宠錮寝,残灭继嗣,最后只会落得抄家灭族,万贵妃看上去不像如此短视之,一定还有甚么眾
想不到的后着。
她感觉自己正被着踏
一汪水潭,潭水
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