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病。
对于救助中心所有幸存者来说,救援员是把他们从地狱拉回
间的战,高美诺和两位护士就是把他们从
间带回天堂的天使。
对于战,他们是敬仰;对于天使,他们是孺慕。这二者的话,是绝对正确的,是打心底里信任的。
因此,高美诺的话一出,众皆眉飞色舞,仿佛在
沉夜色中已经注视到了黎明的到来,纷纷鼓掌叫好,感谢救援队和医生护士的辛苦付出。
乔苏祺也应景地跟着拍手,在救援队的组织下,排在队伍中间,上了专门运送幸存者到临时收容所的客车。
客车的条件还不错,光照充足,座椅是软垫,还有椅背,乔苏祺放松地瘫在椅背上,刚放松地松了气,一
走到她旁边坐下。
是孙程一。
他身上的橘黄色救援员的衣服已经脱下来了,手上还拎着两瓶矿泉水,刚坐到位置上,就仰
一饮而尽,随手把塑料瓶子捏成一团球,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随后拧开了第二瓶矿泉水,重复了刚刚的行为动作。
乔苏祺没有直勾勾盯着陌生打量的习惯,她只在孙程一刚坐下时好地瞥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客车上的很多,制造出来的动静和噪音并不小,比如前面
压抑的抽泣声、后面男
哎哟喂的喊疼声、还有隔了个走道的孩童的哭闹呓语……种种声音纷杂在一起,即便是乔苏祺,也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静下心。
此时,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的声音,距离很近,她睁眼一瞧,发现是孙程一弯下腰系鞋带。
以她的角度,清楚地看到孙程一球鞋上的名牌标志,只是他在废墟里埋了许久,又自愿加救援队,在黄土泥沙中跑来跑去,鞋子上的标志早就沾上了一层泥土,脏得不行。
若是让鞋的
看到这一幕,必定要斥责孙程一的粗心大意。
乔苏祺正打算收回视线,眼睫微闪之间,一道迅白极光骤地刺空气,闯
她的视线之中。
她下意识伸手接住,手心和东西接触到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她的手往后一撤,手心被撞得发热,轻微的痛感伸出小小的触角,勾连到经末梢,将这异样的感觉传输到她的大脑之中。
她眉心皱起,张开手指,只见手心上赫然躺着一个绿色的网球。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孩子不懂事儿,一时失手。”一个连客车正在行驶都顾不上了,连忙跑过来,双手合十诚挚地道歉。
好像在泥地里滚过一遍,
露在外的皮肤还有一些刮伤,此刻道歉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把躲在身后的
儿揪出来,怒吼:“快跟姐姐道歉。”
她的儿看起来不过八九岁,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呆呆地被母亲扯到前面,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垂落下来。
“姐,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孩哽咽地开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儿伤心,还是害怕被母亲责骂才伤心,她哭得鼻子冒了个鼻涕泡,却连擦拭都不敢,继续道,“我不应该在车上
扔网球,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孙程一的鞋带也顾不上系了,在刚听到动静时就直起了腰,他瞥了一眼乔苏祺被砸得通红的手心,又看了看站在过道里歪歪扭扭的小孩,眉
紧皱。
他动了动唇,却只是叫来了坐在最前面的高美诺,“高医生,这里有的手被网球砸伤了,能麻烦过来包扎一下吗?”
高美诺自从上了车,就靠在椅背上摇摇晃晃地睡了过去。她忙活了一整天,早就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但此刻一听到“高医生”三个字,竟然瞬间从浅眠中惊醒,下意识答道:“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拎着急救箱从最前面走过来,看着红肿的手心,眉心微蹙,问:“网球砸过来时,伤到手指手腕等其他地方吗?手心是什么疼痛,你详细描述一下。”
乔苏祺的皮肤白,就算为了伪装成灾民,在身上抹了灰,也难以掩盖她真实的肤色,于是显得红肿更为可怖。
她先是回答了高美诺的问题,任由高美诺轻轻地捏着她的手指和手腕检查,然后才看向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和孩子,不轻不淡地说:“我没事儿,你们不用太介意。”
乔苏祺用另一只手把网球还了回去,递到孩的手里,却听
孩双手恭敬地掬在胸前,虔诚地捧着网球,带着哭腔说:“姐姐,我父亲是网球教练,这是他送我的生
礼物。但是爸爸在地震中为了保护我和妈妈,他死掉了,只留下了这个网球。”
“我刚刚是想到爸爸,才想玩一下,不是故意想要砸你的。”孩的肩膀耸动着,哭得一抽一抽,气都要喘不上来了,脸都被憋得泛起
红,还在努力解释。
乔苏祺收回的指尖一顿,收了退回的力道,而是往前伸着,轻轻拍了拍孩的肩膀。
她微微笑着,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