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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春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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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春魁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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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间劳作的缘故,从前妙笔生花的书生手,今遒劲皲裂如老树一般。

闻声回过来,额间还挂着汗珠,矍铄…看了他半晌,目光又扫到身后挤眉弄眼的程立…

淡淡道:“当官救不了百姓,贵回吧!”

“父亲...” 刘吉话到嘴边又被程立挡住。

“去活吧,几百张嘴等着吃呢。”

祁钰不知此时该以何言相对,甚至无法辩解推咎说自己不知河阳灾如此严峻…跟在刘阎的锄后面,将翻出的白薯一个个捡回篮子里。

一国之君受百姓奉养,却困于朝堂斗争以至民不聊生,是他无能,万万难辞其咎。

“快起来!” 几相对无言劳作在田间地,忽然又一十分慈清亮的嗓音传来,不由分说拽着祁钰的胳膊将拉了起来。

身材粗短健壮,采奕奕的打量着,对刘阎笑骂道:“死老子!这样俊俏的孩子你也舍得使唤!”

刘阎闻声回过来,扔下锄到一旁牛饮解渴。

“五爷,这位是家母。” 刘吉出声引荐道。

家母?程立云里雾里,刘阎的原配贺氏二十余年前便撒手寰,他也曾见过的…这又是哪位?

“民孙氏,是河阳。” 如此自称,这老显然是刘阎的续弦夫,只是观其长相…像是穷苦家劳作出身。

孙氏很是自来熟,拿过热毛巾亲力亲为替祁钰净手,热心道:“你这孩子心实,这老倔驴惯会使唤的。”

“母亲,这位是京中来的贵。” 刘吉以为孙氏没眼色,并未看出皇上的身份,再出言提醒。

“官府的粮食这些子陆续到位,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初春又下了几场雪,田地喝饱了水,来年便不愁了。”

孙氏笑着颔首,又捧了盏热茶放到他手里,温声软语问道:“丹姝在京中可好?”

既然问到了丹姝,显然孙氏知道眼前身份的。程立在一旁留心看着,暗笑:这刘家…又是藤条又是甜枣,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五爷,请随老朽来。” 刘阎转身带着祁钰出去,罕言寡语走到前院的书房里。

阖门,毕恭毕敬行大礼:“老臣只皇上此番来意,迟迟不赴京亦非不识抬举…”

“阁老快快请起。” 祁钰还未待跪下,便将他扶起。

“边境兵拏祸结,河阳民生凋敝,是朕有愧老师当年教诲。”

“大齐苦于门阀横行苦矣,并非皇上之过。” 刘阎视线随着他掠过后面的牌位,痛惜之色一闪而过。“老臣年迈,实在不堪为用。”

他待明章既为半子,亦是徒益友。白发送黑发一遭,彻底断了他对朝局的指望。

“明家之难,是朕无能。” 祁钰经方才所见种种,实在如何也端不起君主颐指气使的姿态来。

“皇上如此,老臣万不敢当。” 刘阎看到眼前的年轻,恍然又想起先皇刚登基时摩拳擦掌,意气风发的模样。

可结局又如何…郑国公府死于莫须有之罪,先皇改革屡屡挫败最后只能装聋作哑,为青史虚名妥协…

呐!要想在这世道好生活下去,最后都会变自己最痛恨的样子!

闭目,缓缓道:“明章…是他痴,妄图以一之力,实现百年未竟之功。”

先皇与郑国公府、明章与东宫、旧例在前,焉知今眼前不会重蹈覆辙?

事不过三,他不怕后评说河阳刘氏是贪生怕死之徒。

为了与门阀士族的斗争,死了太多了,他不敢再为皇家虚无缥缈的雄心壮志,重复经历失去挚友儿的锥心之痛。

“皇上今肯来此,他也算未看错。” 刘阎转身从书柜的暗格里抽出一纸书信,到他手中。

离开前,回首看着孤立无援的年轻帝王,到底于心不忍…

犹豫再三,只留下一声叹息:“丹姝那孩子重,莫负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眉目

皇上带着程立走出刘府大门, 临走前给刘吉留下一方御赐令牌,地方官见之如天子亲临。

刘吉此本就不善言辞,只在工事学问上认真, 站在门望着皇上打马离开, 也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拿着令牌回到后园暖房,欲言又止几番,也没说出个究竟来。“父亲…这是皇上留下的。”

刘阎回看了一眼,又不吭声闷继续锄地。

倒是夫孙氏,当仁不让接过令牌怼到刘阎手里,“大不了就一颗脑袋的事儿, 这饥荒死了多少,你怎么越老越活回去了!”

“你懂什么!” 送走了皇上,刘阎显然心里也不好受。他虽远离朝堂, 可京中的风声是一点没落下。

皇上如今处境艰难, 门阀不除, 官场任唯亲,改革寸步难行, 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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