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里?
顾舒容在一旁帮腔:“对,还有我的份。”
顾亭远好似被压倒气势,不敢再反驳,从碟子里抓了把瓜子,老老实实嗑起瓜子仁。
出东方,照亮两顶青布马车,摇摇晃晃。似大千世界里的两粒尘埃,风一吹就跑远了,落在别处,仍是两粒尘埃。
永宁伯府的后门处,高高瘦瘦的少年郎顶着一张昳丽雪白的脸,胸腹间涌出惊的大片血迹,染红了华丽的衣衫。
他眼暗如渊,狠厉似鬼,咬
了殷红的唇,在忠心耿耿的小厮的掩护下,仓惶逃出。
第4章 故
一行抵京后, 花了两
工夫安置,才终于妥当住下。
夫妻两个住在正房,顾舒容居住在东厢房,考虑到兰兰年岁小, 一个住会害怕, 于是让她跟顾舒容同住在东厢房。
“得了,连着叫了两酒菜了, 我买菜去。”这
早上, 吃过早饭后,顾舒容挎着篮子出门。
本想叫兰兰一起, 但马车劳顿,兰兰病了。顾舒容便让她在家歇息, 自己出了门。
顾家租的院子在南城区, 附近住着家底殷实的家,官商都有,治安很不错, 离集市也近。
顾舒容为了方便, 挽了发髻,大大方方在集市上逛着,将京城的菜价摸清楚后, 才购买了所需的蔬菜
蛋等,折返回家。
“哎哟!”脚下一绊, 她身形一个踉跄, 为了护着菜篮子, 狼狈地扑在了地上。
转一看, 只见路边的
垛中, 伸出了一只脚。她揉着膝盖爬起来, 面露怒色:“你这
,怎么躺这里?”
虽然是她走,没仔细看路。但如果不是他躺在垛中,她也不会被绊倒。
那一声不吭,大半身子埋在
垛里,顾舒容本以为这是个酒鬼,醉死过去了,忽然瞥见他不合身的裤脚上沾着的暗色血迹。
“啊!”她惊叫一声,连忙后退两步。
该不会是个死吧?她遇见了杀
案?左右看看,偏生此刻路边无
,顾舒容挎紧篮子,忍着害怕上前:“喂,喂!”
等了等,不见回应,于是弯腰捡起一根树枝,远远戳那的脚踝:“喂!喂!”
树枝戳过去,那的脚晃动起来,顾舒容注意到他的皮肤被戳得凹陷进去。顿时,松了
气。
还活着。
“喂。”她丢了树枝,用脚尖轻轻踢他,“你还好吗?”
隐约有声呻吟传出,她索放下篮子,把那
从
垛中拖了出来。是个身量极高的男子,
发蓬
,满脸血污,瞧不清真容。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裳,胸腹有一小片血迹。
“醒醒,醒醒。”顾舒容道,但也没抱太大希望,这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就算醒过来怕也不能动。
果然,这眉
紧皱,始终没有醒来。顾舒容起身,准备去街边找两个
,把他抬去医馆救治。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水,水……”
犹豫了下,顾舒容回去,在他身边蹲下。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蛋,轻轻磕了个小
,将蛋清喂给他。
“你是谁?”喂了小半蛋清后,男子睁开眼睛,漆黑冷的眼注视着她。
顾舒容觉得他不是好。好
不会有这种眼。于是她站起来,说道:“既然你醒了,那我走了。”
但男子攥住了她的脚踝,令她走不动,她大急,抬脚要踹他,就听他喘了一声,说道:“救我。”
顾舒容不想救他,抿紧嘴唇,用力挣动。男子明明重伤,却力气极大,手指像铁箍一样攥着她的脚踝。
“你放开!不然我喊了!”顾舒容急道。
男子一愣,眼中闪过自嘲、愤怒、失望,艰难地开:“我不是坏
。”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顾舒容反问道,仍旧挣动。
男子闭上眼睛,缓缓松开手。躺在原处,一动不动了。
顾舒容得以挣脱,连忙后退,警惕地看着他,就见他胸激烈起伏,并非晕了过去。
犹豫了下,她捡起一旁的篮子,快步走了。
这受这么重的伤,谁知沾上什么事?她就不该理他,免得惹事上身。这样想着,走出一段后,仍是不禁好回
。这一看,脚步不禁顿住。
那身量极高的男子,身体扭成怪的形状,正趴在地上,去舔她不小心踩碎的半个蛋。
蛋混合着泥土,还有碎蛋壳,往常张瑾若便是踩到了,都要恼怒半天。但现在,他认真地舔着,竭力让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多一分。报仇,他还没有报仇,他不能死!
脚步声渐渐靠近,张瑾若本能绷紧身体,警惕地看去。随即,他舌尖压下不小心吃到中的一块
蛋壳,说道:“若我活着,会还你的
蛋。”
顾舒容不是来让他还蛋。一个
蛋而已,顾家算不得大富大贵的
家,也不至于连个
蛋都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