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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长子科举入仕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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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长子科举入仕记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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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以猪油涂钩饵,在江湾处拖曳,哲罗鲑食,闻此荤香便会随饵游至较浅滩涂。”

“为什么不能以此饵直接水垂钓,亦或诱至浅滩以网捞补?”

卓思衡缓慢摇摇:“哲罗鲑游速堪比雷霆,生极为警觉,不能以网捕猎。它横行水,成鱼有六尺之长,超过成,故此力气极大,若舟驾船于江心处直接以饵钓之,定会被他拖江中溺毙。”

曾玄度听罢若有所思,示意他继续。

“……只能先诱至浅水,另一在岸边于鱼钩上挂新鲜鱼,长索相钓,一旦咬钩,立即将鱼线一拴在树上,哲罗鲑尚未挣脱时,二以网兜盖,合力拖拉拽至岸上,方是成功。”

说完,他静静看着曾玄度,曾玄度也静静看着他。

从未有过的心照不宣在他们的心底和眼中被彼此反复确认:真正的大鱼,也许就要上钩了。

第43章

起初,卓思衡思路仅能保持在混中握紧稀缺的冷静,可当曾大谈及钓鱼,敏锐的直觉和强识的记忆立刻给他架起通往真相的桥梁。

呼延老爷子盛年时曾在江上渔猎谋生,老来酒后每每讲起与哲罗鲑斗智斗勇的英勇事迹都无比感怀往昔,卓思衡第一次听时觉得血脉贲张动魄惊心,如今曾大的只言片语撞开记忆洪闸,顷刻之间倾泻之水将迷惑的困谷通达成奔腾的河流。

他知道艺术来源于生活,没想到政治也可以来源于生活。

大鱼诱出前,水面平静无波。

高永清关在典狱三四,皇帝去问话,问他是何指使又有何目的,他均是不辩解也不愤怒,盘坐腐席之上从容作答:

“无。”

他并不喊忠君国的号,也不多说一句其他,只安静坐着,倒让来觉得是自己咄咄

卓思衡已在和曾大的对话中理清思路,虽不担忧高永清的安危,却仍是牵挂他的健康。再住几,他就算能出来也是要一身的病,典狱可不是能舒舒服服过子的地方。

申饬了几天,皇帝气消了不少,那几个被弹劾的也都上了自辩的折子,但都没要求严惩高永清,尤其是曾玄度,甚至还让皇帝从宽处理,他高风亮节的表示诤臣难得,自己挨两句不符实的骂就当给晚辈学费了,高永清年轻急躁,处事不够体量皇上的辛苦和难处确实不太好,该让他多多历练,只要皇上肯好好对他归正调心,这般骨气他成为栋梁也未可知。皇帝看罢奏章,多有慨叹,沉思良久后以问询真相为名又召一批均州与邻近几州的地方官京,打算另行盘问。

皇上亲自在崇政殿小朝会上向重臣们倾诉:毕竟事牵扯到的越来越多,利害关系越来越大,率论断于两方和全体臣吏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此举得到众官吏的一致好评,让本就极受官员戴的皇帝陛下收获更多赞誉。

只有曾大和卓思衡换过心照不宣的眼。

已经挂上第二个钩。

,两朝老臣,在任吏部尚书、枢密直学士、领参知政事郑镜堂上书,表示唐家既已认错,而高永清也拿不出更多的证据,希望皇上能分别治罪,但务必权宜从轻。卓思衡是在中书省看到这份奏折的,他惊讶于这鱼是挺大个,但却不认识是什么品种的。

曾大如今几乎是把他视作门生,自然要耐心解释。原来这位郑大三年前患了重病,直接晕倒在朝会上,太医说是风患心疾,已很难治愈,需要调理休息。郑大向皇上表示自己要致仕退休,然而皇帝却不舍得他离开,觉得这是当年拥立自己的重臣,只让他放心,尽管挂着职衔好好将养,如自己有何过错不端,还需他作为先帝遗命托孤的肱老臣出面指点。

卓思衡听完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一定觉得皇帝多高风亮节啊!可佟师沛讲过,三年前那段时间刚巧是好些景宗的心腹老臣都换的换撤的撤,高永清状元及第受器重朝野十分动的时期,要是给这位重量级选手也同样旧臣处理,皇上必然怕落下他面热心冷酷待旧臣的实——并不为面子,而是担心此等非议掣肘,办不成他最想办得事。不如养起来就当给自己买一份“君臣之道,融洽雍睦”的保险,反正现在管事的吏部侍郎于堪于大是皇上自己拔擢的心腹。

因为有共同的悉和秘密,曾大在卓思衡面前说话松弛许多,仿佛无意间回忆起来缓缓道:“当时陛下为挽留郑相所写的手谕里还用了《韩非子》中‘一手独拍,虽疾无声’的典故。”

曾大这话听着就够阳怪气,文科生说话真是最会拐着弯损

不对,卓思衡想,我眼下也是文科生了,我也可以。

“陛下学有所用,三年间学问大有进益,不只会写,已经会用了。”

他语气真诚的就好像真的在盛赞一般,曾大都被卓思衡表态度语气和言辞本身内容的南辕北辙所震撼,盯着他眼珠都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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