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我也有一问。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高永清第一次开
说话。
他此时官阶虽比卓思衡低，却带着职务，一句“在下”自称在用与不用之间，可同自己顶
上司一样自称“我”那确实是有点点狂悖的高傲了。
其实在此处的
大多知道卓思衡和高永清的出身与过往，又知道当年二在朝中时，因卓思衡在青州上疏案里被高永清拒之门外，于是二再无往
谊与后来往，仿佛断
一般失去任何联系，高永清被派至此地，便实在有些微妙了。
卓思衡看着高永清，心中百感集，但中语调起伏于方才并无差异道：“请讲。”
“我也同看过弊案卷宗，其上所写边之后瑾州州学所余学子不过二十有一，想来之前仍有为求避祸不断离去。但今所见却与卷宗之上大相径庭。光是此处便有来往学子不下三十余，想来内学更多，那么此事究竟如何相异又为何相异，还望卓提举解释一二。”
高永清声调冰冷，同顾缟几乎一样的漠然，但卓思衡却在这问题里抓住一丝关键，那就是高永清想要他借此机会，好好介绍一下自己改革的成果。
说是质问，其实是襄助，只是贤弟的表不像御史，倒像是大理寺来给自己审案。
心
起伏当中，卓思衡明白永清贤弟的好意与用心，又将唐氏一族连带所有亲戚以及郑相用他能想到最恶毒的语言在心里骂了一遍才从容不迫开道：“且先
内学，下官自当知无不言。”
第9章
自打高永清露面，陆恢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他，卓思衡看在眼里，实在无奈，陆恢对和自己命运相似的有种天然的好，这样是他会留下在自己身边的原动力之一，他没有办法追溯真正的父母与来处，只好在他身上寻找自己的可能
。
但是看到高永清注意到回去和他对视，也实在是有点太紧绷了……
不过永清贤弟是不知晓陆恢的身份，大概看他就像看个莽撞的毛小子。
内学一的正堂前有处不大的院落，两排杏树已过花季，堂内正供大成至圣先师的牌位，又有万世师表匾额。
学舍书堂皆在正堂后，并作两排，各有小间分隔，已有读书声朗朗耳，仍有学子穿行于道舍之间，遇见这样多穿官服的都是一愣，避让行礼，顾缟倒先出言安抚，要他们不必兴师动众，读书要紧，勿要多礼。
“州学数不到一月便已增至这样多？”一位巡检诧异问道。
卓思衡示意远处的房舍道：“那边是后院，学生分成上下午就读，还有一半未至。至昨，州学共有在册学生一百八十七。”
从弊案后只剩下二十余到如今将近十倍，卓思衡的手段不得不令佩服，要知道在州学式微的当下，即便像青州、汴州、邰州这三处历来学风繁盛之地，州学数也不过二百三四十。
“卓提举免去了州学生的纳贡，大家自然趋之若鹜。”高永清不紧不慢说道。
“这便是你将市肆私设在州学逐利的理由？”顾缟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卓思衡。
卓思衡满意的目光仿佛逡巡自家丰收场院的地主一般看着来往的学生说道：“州学纳贡对官宦富贵家来说当然只是九牛一毛，但对贫家子弟却可能是一两个季度的粮和收。弊案过后，本地官吏家对州学唯恐避之不及，眼下只有穷苦学生愿意读书，却因钱粮被拒之门外，若能让州学有其他来利，何必自他们身上盘剥？难不成真要咱们瑾州州府的州学摆设一般空空如也？那确实一文钱都不用花。大回朝述职，尽可以将此话转达圣听与其余枢密大共议，下官甘愿受此评断。”
他说完后，便连顾缟也是无话再议。
忽然，一个浑身素白的身影自他们面前优哉而过。
“赵……赵侍郎？”出身吏部的巡检立刻认出自己的老上司，下意识就叫出官职，“您不是……您不是在丁忧居丧吗？”
赵侍郎单名一个慨字，据说是吏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侍郎，今年不过三十有九，他父亲去世回乡丁忧时，大家暗中都说可惜，这三年对于事业上升期的他来说岂不空空流过？然而祖宗之法不可违背。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在此处见到的赵慨穿着一身孝服，白麻腰带和披挂都十分到位，要不是腋下夹着本书，还以为他是要去上坟。
赵慨倒是从容，与老部下寒暄两句，只说还要给学生上课，然后意味
长看了卓思衡一眼，大摇大摆走了。
“赵居士今年是守孝第二年。”卓思衡收到那个眼中信任的暗示，弄出一副替哀挽的到位表来，“他仁忠孝，衍德效圣更兼
守清正，当真是吾辈典范啊！”
“他……他这分明是居丧无礼！卓提举太强词夺理了！”吏部巡查怒道，“孝期当中却招摇过市，废孝忘礼，不住结庐不奉躬亲，何来仁忠孝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