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条紧贴着她的肌肤滑动，宛如
冷的毒蛇，嘶嘶吐着信子。
手链上的玉铃碰在金属链条之上，咚得一声清越响声。
迟钝地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姚蓁浑身血
逆流，牙关忍不住打颤，惊惧地望向自己的手腕，一动也不能动。
又一道闪电闪过，惨白的光，将她眼前光景映亮——
一条泛着寒光的链条，缠绕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与床
的横木紧紧相连。
雷声滚滚，一声推着一声，滚在
心尖，振聋发聩。
有脚步声倾轧过来，隽长的身形，遮住姚蓁视线中唯一的光。
她嗅到一阵熟悉的冷冽香气，心跳地几乎要从喉间跳出，死死盯着渐覆在她身上、蔓延在她身上的那道修长影子。
他令她如芒在背，后脑一阵一阵泛起毛骨悚然的麻意，堵在她的喉间，几乎令她窒息。
轻缓的脚步声，停在床榻边沿。
一只修长如冷玉的手，自帐幔的缝隙，将帐幔分开。
第3章 呓语
层叠的帷帐, 有一角飘
着抚在姚蓁后背。
殿中阒寂无声，因而宋濯的一举一动皆清晰可闻，他动作间衣料窸窣摩挲的声响, 宛如一道道细密的针扎在姚蓁心。
她浑身绷紧，盯着他的影子, 眼瞧着他即将将帐幔分开，电光火石之际，紧绷的思绪乍现一道清明, 迅疾地合上眼，佯作仍在熟睡。
长指挑起挂钩，将帐幔挂好。
宋濯将手中奏折搁在床案，垂眸看向她。
他方才来时, 窗外雨正急，因而他发梢微湿, 浓长的睫羽上沾着雾蒙蒙的水珠，眼睫一眨, 便顺着眼尾滑落, 垂挂在下颌上，宛若泣泪。
笔墨丹青难以描摹出三分韵的面容, 有几缕细细的发缕贴在冷玉面庞上, 眼尾似垂泪，本应令十分动容。
然而他的色冷到一个极点, 触目生寒，比他从前任何时刻都要冰冷，似千万柄寒刃刺拉拉地割裂着投向他的目光, 连带着他眼尾下颌垂着的水珠, 似乎都为他身周气息冷凝, 闪着冰质的光晕。
浓黑若寒砚的眸光，落在姚蓁背影之上，他顿了顿，眼中倒映出她柔软的身影，冰封的眼底翻涌着的晦暗之色稍稍平复。
细看之下，他被广袖所掩映的手指，似乎在微微颤抖，毫无
绪波动的眼底，在看到姚蓁的瞬间，亦泛开几道细微的涟漪。
因为背对着他，姚蓁看不见他，紧阖着双眸，唯恐他察觉到她醒来的端倪。她心中
的如同千万团线混在一起，又惊又惧，摸不准他心中所想，实在不想在此时面对他。
可她越是怕，胸腔中的一颗心脏跳的越是剧烈。她尽量放缓鼻息，好一阵才让嘭嘭的心跳稍微慢了一些。
宋濯鹤立着瞧她一阵，在望见她手腕上的银链时，眼眸中乍现一道清明，旋即倾身将银链取下。看似有条不紊的动作，却因他飞快翻飞的长指，而有种说不出的急切感。
哗啦几声，链条被他极其小心地从姚蓁腕上取下，丢在地上。
姚蓁险些要被他吓死，以为他发现她在装睡，难以抑制地瑟缩一下。
她思索着他接下来会作出的疯狂举动，然而她屏息等了一阵，等到的却是他温柔地揉着她被手链硌出红印的手腕，而后他侧身躺在她背后，将她环在怀中，下颌贴着她的发顶。
姚蓁小腹微绷，按捺着心跳，静默一会儿，发现他并没有其他动作，稍稍放下心来。
宋濯手臂微动，将她整个儿圈在怀中，看她恬静的睡颜。
她依旧阖眸沉沉睡着，同他先前来时并无二致。
只是
中不再低柔的唤表兄。
一想到他方才第一趟来时，姚蓁呢喃着的称呼，宋濯眼底又起了晦暗，手臂收紧，又将她往怀中拥紧一些。
——她在睡梦中，唤着旁的男。
宋濯不知她梦见了什么，可仅是她惦念着旁这一点，便令他胸似有一团火焰在灼烧，他嫉妒地发狂，心底从未出现这样强烈的绪波动，眼尾洇开妖冶的绯红。
他想要独自将她占|有，这种几近病态的偏执逐
递增，然而他竟分不出这念的源，只是心底渐攒出极端的
，一点有关她的风吹
动便能使他失去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
只恨不能将她牢牢锁住。
早在自小被宋韫那般对待之时，宋濯便隐约察觉，自己同常是不一样的——他在绪方面，很难有所波动，犹如死水无澜。
他一直都隐瞒的很好。
直到同姚蓁有所
集。她能轻而易举牵动他心底绪，亦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安抚。
譬如现在，她身上清甜的香气，丝缕飘向他，将他的感知缠绕住，迹般地将他身上的戾气压制住。
外面雨势渐大，哗哗雨声，顺着宫殿上的瓦缝垂落，湍急的雨帘绵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