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但实在算不上好听，
糟糟的，惹得阿恰布的村民出来看笑话。
哈萨克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听见这样的热闹，这夜晚便注定不能随随便便过了。音响连着唱片机被搬到屋檐下，放的是他们民族的流行乐，听不懂，但旋律明朗动感。
他们教起剧组跳舞。
俊仪托着下
坐在门槛上，看到应隐被阿恰布的
拉着。她们要教她跳一种哈萨克的舞步，用俊仪的眼光看可真是太难了，但她们跳得很自如，虽然穿得臃肿，但
巾大衣裙子都绣着金线，在白雪下十分华丽。
“你跳，你跳。”她们示意应隐。
应隐回眸看了眼商邵，见他站着，一手拢在大衣
袋里，另一手散漫地夹着烟，目光似笑非笑，只凝在她身上。
她学现代舞的，这些舞步舞姿对她来说很简单，但她已很久没正经跳过，只在宴会上与男宾客们跳两支华尔兹。
“好，我跳。”应隐微微笑着，点一点。
音乐恰好至下一首。
她跳得太轻盈，大衣的伞状衣摆随着旋转飞舞起来，如绿色玫瑰绽放，哈萨克
教她的耸肩摆胯，她也一一学了，恐怕自己学得不好，一边跳一边害羞地笑起来，摆手说：“不行不行，太久没跳。”
她的笑很明亮，明亮而生动，不像一个病。商邵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生动。想到几个小时前，她差一点在这片雪原陨落，想到吃完饭夜
静，她还要避着吞下两粒药片，他的指尖忽然感到钻心的疼痛。
没肯放过她，都起哄，手拢嘴边喊道：“应老师，再来一个！”
应隐笑着推辞，被哈萨克牵到空地上，月光拢着，她们带她，于是很多朵花绽放开来，金线秀的缠枝花在夜空下显得浓墨重彩。
跳着跳着，她边笑，边气喘吁吁，想到躁狂发作时，她在客厅里独自一周而复始地挥鞭跳，眼泪不知不觉滑下来。那时汗水洒满地板，她滑倒，跟腱撕裂般剧痛，她低伏着身嚎啕大哭，为自己失控的
与身体。
雪被来往地踩实，已变得很滑。应隐晕目眩，脚下一滑，眼看着是要摔倒了，被商邵稳稳扶住。他右手有烟，虽然仓促地丢了，但还是条件反
地用左手去扶。
应隐扑倒在他怀里，右手揿在他掌心，被他托住。
欢闹中，似乎听到了一声闷哼。她仰，被商邵看见脸上晶莹泪痕。他伸出手，非常习惯
地替她抹掉：“以后要少哭。”
简简单单的一句，应隐鼻腔却蓦然酸楚，
涕为笑地“嗯”一声。
她终于发现商邵左手的领带，记起他的伤。
“俊仪没有带你去包扎？”她托起他那一只手，看见领带上隐约的血色。
“没告诉她，忘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应隐拆开他系得很紧的蝴蝶结，一圈一圈拆开。最后一层，商邵按住她的手：“别拆了。”
早就被血沾住，怕是要带着伤一起撕裂。
心底的慌张到了脸上，应隐两只掌心都捧着领带与他手：“我带你去找医生，我们有医生……”
“等等。”商邵反牵住她，掌心不能蜷，便只是手指微微勾着，松花绿的领带在两指尖顺着风扬起来。
“等什么？”应隐不明。
“听到风声了吗？”
应隐凝听了会儿，确实听到隐约的风声，激
着，由远及近。
是直升机来了。
所有都在夜空中仰看，等着，找着，谁指了一指，嚎了一嗓子：“在那儿！”
黑色云层被月亮照得发白，那架可以进行千公里航行的双发直升机出现在众视野，悬停一阵，在前方空白雪地上稳当落地。
激的风声并未停止，过了一会，第二架直升机也顺利降落。
飞行员打开舱门，径直跳下来，一边摘手套，一边走向商邵汇报道：“一百台油汀耽搁了会儿功夫，分两趟太慢，所以叫了朋友执飞。”
商邵轻颔首，说：“辛苦。”
过了会儿，商先生带了一百台油汀的事就传遍了剧组。众苦这苦寒久已，一听消息，一边问着真的假的，一边眼里已经放出光彩。罗思量派帮忙去卸货搬运，一屋两台，有剩的再看着屋子大小调配，十分公正。
俊仪不等飞行员安排，飞一阵跑到直升机下，爬上去把烟花
和八宝饭翻了出来，抱在怀里。跑过来时，留下踉踉跄跄的一串脚印。
“我去给你蒸！”她跑到应隐跟前，气喘吁吁的，说话间都是白气，“你放心，我锅和蒸布都给你洗
净，一点油烟味都不沾。”跑了两步，扭回来，把烟花塞到应隐怀里，边道：“商先生，你的行李也
给我！”
烟花用大红的油面纸包着，数不清多少根，只知道厚厚一捆。商邵抽出一根，递到应隐手里：“现在玩？”
他摸摸兜，没火机，去找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