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小沙弥进来,言道秦家有婢子,奉了秦夫之命,给秦玄策送点心过来。
秦玄策略一颔首。
阿檀随后被带了进来,她提了个湘妃竹篮,怯怯地行了礼。
秦玄策威严地坐在上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阿檀暗暗松了一气,低着
,将点心匣子取出,一一摆放在案上。
这边悟因还要继续念叨,秦玄策顺手将点心匣子推到他面前:“吃,别说话。”
匣子的第一层摆着几块小饼,或葱绿、或鹅黄、或水,颜色鲜
,各不相同,做成了五瓣梅花的形状,中间一点朱红,
美细致。
悟因从来没和秦玄策客气过,他拈起一块,直接放中。
“咦?”老和尚嚼了两下,眼睛亮了起来,几吞了下去,马上拈起第二块、第三块……几乎是一
一个,吃得斯文又迅速。
阿檀在旁边看得都担心,就怕老和尚噎住,小小声地提醒他:“大师,这几样点心馅料我多用了松子核仁等果,您可吃得慢些,若配上茶水,尤以顾渚紫笋或西山白露最宜,细细品尝才好。”
悟因从善如流,转对小沙弥道:“我们这顾渚紫笋和西山白露还有吗?快快沏上来。”
小沙弥依言而去。
悟因温和地对阿檀道:“这位檀越生得好样貌,果然,天公造物颇有偏袒,容貌既美,手艺也巧,这些点心是你做的吗?十分可
,当年宫中内造点心
名的老朱,也不过是这等
味。”
阿檀惶恐,细声细气地道:“不敢当大师谬赞,我做点心的功夫就是和朱师傅学的,比不过他老家的手艺。”
秦玄策已经将点心匣子的第二层打开了,信手抓起一个小包子,捏了捏,对悟因矜持地道:“不过几块点心而已,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家养丫鬟,不知天高地厚,你再夸她,她都摸不着北了。”
少顷,小沙弥沏了西山白露茶上来,将前面的敬亭绿雪撤了下去。
悟因啜了一茶,再吃一
饼子,十分满意,点
道:“如此甚好,果然更有滋味。”
他吃完梅花饼,又吃了一个小圆包子,顺便提了个意见:“可惜皆是甜的,吃多了未免有些发腻,下回过来,多少做些咸的。”
阿檀垂手站在秦玄策的身边,摇了摇:“那不成的,我家二爷好甜
,我自然要顺他的心意,大师若要咸
,只得叫别
做了。”
她的声音软软的,比蜜渍的饼子还甜。
悟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秦玄策的腰似乎挺得更直了一些,下似乎抬得更高了一些。
悟因里说着嫌甜腻,但一点都不影响他继续吃,他吃了一层的梅花饼、二层的小圆包子、三层的酥皮卷,实在割舍不下,当下放下茶盏,对阿檀招了招手。
阿檀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对,来,过来。”悟因笑得一脸慈祥。
阿檀不动,怯生生地看了秦玄策一眼。
秦玄策喝了一茶,淡淡地道:“大师叫你,过去吧。”
阿檀这才过去。
悟因上下打量着阿檀。
他看过太过仔细了,眉还皱了一下,看得阿檀心惊胆战的,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怯怯地道:“怎么了,大师,我有何不妥吗?”
悟因收回目光,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老衲生平不欠,今
既吃了你的点心,就给你看个面相,以为回报。”
大法明寺主持悟因大师,传闻其天生慧眼,睁眼能知三生因果,时皆以“圣僧”尊之,虽王公贵族来拜,千金不能得其一谶。
但阿檀却不晓得,她客气地回道:“多谢大师父,那很不必……”
悟因捋须微笑,自顾自地说下去:“大法明寺西侧二里地,有一座莲溪寺,为比丘尼修行之所,寺中主持惠明师太佛法厚,有大慈悲之心,你若去彼处出家修行,老衲可修书一封代为推荐。”
秦玄策正在喝茶,突然呛了一下,咳了起来。
阿檀受到惊吓,眼睛都瞪圆了:“不、不,我为什么要出家?”
第2章
悟因指了指阿檀的脸,一本正经地劝说:“老衲观你面相,命格清贵,然印堂为乌云所蔽,半生不顺,生来与至亲离散,此为孤雏之苦,如今命宫红中带黑,冤孽已至,来必为恶
所欺,遭逢流离困顿之苦,你听老衲一句劝,不若跳出红尘,可不受这世间劫难纷扰,岂不快哉?”
阿檀听得目瞪呆,期期艾艾地分辨:“大师,您看得不太准,别的不说,我母亲用心将我养大,一向关
有加,我并无孤雏之苦。”
“呃?”悟因大感意外,有些尴尬地揪了揪胡子,“不对啊,莫非今天眼睛花了?”
秦玄策重重地放下茶盏,面无表地看着悟因:“但凡我在,我家的丫鬟,什么恶
敢欺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