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娘家便是。”
多年未孕的确是李妩一块心病,如今摆在太后面前说,李妩颊边发烫,默默垂下了眼。
许太后那边继续道:“王太医回禀,说你身体康健,气血也足,按理说这般年纪正是受孕产子的好时候,若夫妻房事一切正常,除却子嗣缘分未到,那就只能是……”
她轻咳了一声,似也有些难以开,一旁的玉芝嬷嬷见状忙接上话,一副掏心窝子的恳切表
与李妩道:“世子妃,有时夫妻迟迟未有好消息,不一定都是
子的原因,男子也是会出毛病的。今
太后与老
说这些话,您别不高兴,实是想到令堂已仙逝,想来身边再无什么长辈与你说这些,怕你将责任都揽在自个儿身上,自怨自艾,劳心损,这才贸然与你提及这些……太后的意思是,您若有需要,可派王太医给楚世子摸一摸脉,他行医多年,一摸便知。”
李妩坐在圈椅里听得这话,心下诸般绪此起彼伏,局促、窘迫、惊讶,更多的是感动——正如玉芝嬷嬷说的那样,她的母亲于两年前逝去,娘家再无亲近的
长辈,婆家长辈倒是不少,但她们哪肯将责任归咎于楚明诚。
若不是当做自家,凭谁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就连长嫂崔氏先前与自己提及这茬,都是铺垫了许久才敢开,生怕因此事与她生出芥蒂。
握了握掌心帕子,李妩起身朝许太后一拜:“多谢娘娘,此事……长嫂先前也与臣提及,臣
也放在了心里,只差寻个合适的机会。若真是郎婿的问题,
后慢慢调养,或是从族中过个嗣子养着也成……子嗣虽重要,但臣
更看重郎婿的品行。”
闻言,许太后和玉芝嬷嬷互视一眼,既有欣慰,又是感叹。
“你一向是个心思通透的,既然你已有筹算,哀家也能放心了。”许太后轻点了点,又柔声安慰:“也别太担心,没准就是子嗣缘分没到,回
哀家送你一座白玉观音,你们夫妻诚心叩拜,也许缘分就到了。”
李妩再次与许太后一拜:“多谢娘娘。”
那边许太后笑着与她说“不必多礼,坐下说吧”,李妩却在起身之际,忽地起了个念——
太后贤德慈,将她当做自家小辈,真心盼着她和楚明诚能和睦美满,早诞麟儿。
若是叫太后知晓,裴青玄私下寻到自己,不但举止浮,且威胁自己不许与楚明诚同房,
坏他
好姻缘……
太后一生纯良正直,定然不会允许自己儿子这般荒唐,而裴青玄此,虽从北庭回来后
大变,但对生母始终至孝,从未忤逆。
李妩脑子飞快转着,一番权衡之后,她捏紧手指,决定赌上一赌——
若裴青玄后仍旧纠缠于她,单凭她一己之力,实在无法抵抗。
而这世上唯一能约束皇帝的,唯有太后了。
既下定决心,李妩吸一
气,双膝跪地,边以
磕地,边哀切出声:“太后娘娘,请您帮帮臣
。”
第5章
她突然行此大礼,许太后和玉芝嬷嬷皆吓了一跳。
“哎哟,世子妃这是作甚?”玉芝嬷嬷得了太后示意,忙上前去扶:“地上凉,快些起来罢。”
李妩却不肯起,再次仰脸,已是泪盈于睫,眉目哀凄:“娘娘,臣……阿妩实在是走投无路,只有您能帮我了。”
在许太后印象里,李妩是个灵秀从容的小娘子,几乎从未见她这般颓然哀伤的模样,现下她抛开体面,跪地哀求,难道是赵氏对她做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恶事?
虽然她当不成自己的儿媳有所遗憾,却也不能叫她被其他恶婆婆欺负了去,许太后握紧腕间白玉珠串,一张菩萨面严肃起来:“到底出了何事,你且说来,哀家定会替你做主,绝不叫你吃亏!”
李妩的眼泪原是出来装可怜的,如今听得太后这般维护,倒触动心
绪,真心实意落下两行泪来:“阿妩何其有幸,能叫娘娘真心相待……”
她跪在地上抹了一回眼泪,才稍缓绪,带着哭腔道:“此事难以启齿,可我实在没办法,只能豁出去这张脸请娘娘做主。娘娘,阿妩求您劝劝陛下,叫他放下前尘往事,放过阿妩,
后莫再纠缠了。”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许太后和玉芝嬷嬷都目瞪呆,面色骇然。
梅香幽幽的大殿一时陷死水般静寂,唯听得窗外瑟瑟风声与李妩压抑着低低啜泣声。
良久,许太后才从震惊中晃过,复杂地望着地上泪水涟涟的年轻
:“你说,皇帝纠缠于你?”
“是。”李妩仰起脸,额上已磕得泛红,发髻也有些松,一张清艳小脸泪眼婆娑,抽抽搭搭将除夕宫宴及上元佳节的事都说了。
说到最后,她语气哀婉得几不成调,又将腕间那只剩残痕的牙印露出,言辞切切:“这便是上元节那夜,陛下所咬……娘娘,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便叫臣
天打雷劈,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