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揖打恭地致歉，紧跟着追了出去。
春愿指尖滑过那紫檀木匣子，忽然，从她袖子里掉出个东西，直挺挺半
.进雪中，她忙俯下身拾起，顿时吃了一惊，竟是张折叠成小方块的五十两银票。
这会儿她真有些迷茫了。
那姓唐的买她初夜是十两，可托她给小姐传句话却给了五十两。
第4章 身子陷
这泥潭里，拔都拔不出来
三九腊月的天，黑得总是很快。
夜后的欢喜楼，就是另一个
间，这里不会感受到严冬的寒，只有春
的暖。大雪飘扬中，就连风里都夹杂着胭脂浓腻和酒香，丝竹鼓乐声慵懒而绵密，舞姬拼命旋转，
.
使劲儿媚。
高门显贵纷纷卸下了端庄倨傲的面具，打
骂俏、行让面红耳赤的荤酒令，还有那红绡纱帐里挥汗纵欢……
前院里喧闹欢腾，后院的抱琴阁却安静寂寥。
屋里只点了半根蜡烛，显得有些昏暗，炭盆里的发香煤燃得正旺，发出轻微的
裂声，炭火映红了半面墙。
春愿斜坐在床边，闷不做声地叠今儿洗好的肚兜亵裤，抬眼望去，小姐正坐在书桌后
练字，不施
黛的小姐犹如雨后的芍药般艳丽动，黑发用金带松散地绑在身后，穿着青烟色的寝衣，低颔首间，胸前微微露出些许沟壑。
正在此时，小姐搁下笔，朝这边看来。
春愿瞬间低下，从簸箕中取出小银剪，将亵裤拆开，把腰身那块缝改得宽松些，今儿晌午在凉亭闹了那出，她还没走多远，红妈妈立马就追了过来，恨恨地拧了几下她的嘴，手指连连戳她的，劈盖脸地骂她：
“若是唐大爷生气了，今后再不来欢喜楼，瞧老娘不揭了你的皮！”
“你以为家是真看上你这丑八怪了？多半是要同你打听轻霜的喜好，以后方便追求轻霜，你他妈的还傲上了，既把身子清白看那么重，
嘛还待在欢喜楼？”
“告诉你，春愿，你别怪妈妈说话难听，你无亲无故，又没本事成算，这辈子注定了做下的命，家沈轻霜长得美，将来兴许有豪强大贾赎了她，纳她做妾，你有什么前程？沈轻霜能养你一辈子？你听妈妈的，趁着现在年轻，身子
，赶紧做这行，既挣了钱，又还爽快了，等你年纪起来了，就算想卖也没要你。”
……
红妈妈的话像刀子，狠狠地扎在春愿心上，她鼻发酸，不经意间，看见书桌上正放着那只紫檀木匣子，下面还压着张五十两银票，她猛地记起了那个姓唐的公子，他叱她是歹毒之，还用那种轻蔑的语气说她只值十两。
春愿紧紧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控制住绪，谁知眼泪夺眶而出，啪嗒一声落在手背上。
“愿愿……”沈轻霜其实一直在默不作声地观察着，瞧见春愿难过得掉泪，轻霜啪地声重重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来，抓起那紫檀木匣子，狠狠地朝南墙砸去，顺便将那五十两的银票揉成团扔了，大
地啐骂：“姓唐的什么东西，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竟欺负到老娘上了，我妹子都敢羞辱！哼，今晚还想见我？下辈子罢！”
春愿一下子绷不住了，痛哭出声，泪眼婆娑地望着轻霜，委屈地喃喃：“小姐，我、我……”
“没事。”沈轻霜疾走几步过来，一
坐到床边，用帕子轻轻地替春愿擦眼泪，笑着哄：“过了年都十七的大姑娘了，还哭鼻子，你今天做的很好，对于那种出伤的王八羔子，就得用银子砸他，不愧是我沈轻霜教出来姑娘。”
春愿委屈得身子直发抖，趴在小姐的腿上，狠狠地哭，也只有在小姐跟前，她才敢诉说委屈：“红妈妈今儿又挑拨离间，说你心里藏
，故意在身边放一个丑丫，就是衬托自己的貌美，她还说你故意把我拘在欢喜楼做苦力，哪怕我没卖身，名声也差了。”
“她放！”沈轻霜啐骂了声。
春愿啜泣不已：“那臭婆娘知道什么呀，三年前你就让我认了余婆子当娘，叫我在外做净体面的营生，可我就不，我不识字，不懂那些大道理，反正我不觉得欢喜楼是脏地界儿，哪个子天生就
这个，都是身不由己，可怜罢了，只有心里脏的才看见什么都脏，我讨厌外那些道貌岸然的，他们都嘲笑我、作践我，只有你疼我，我就要跟着你，这辈子我给你当丫，下辈子我还给你当丫，小姐，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沈轻霜莞尔。
虽说这是团孩子气的话，倒也让动容，沈轻霜眸子红了，摩挲着春愿的发，笑道：“下辈子呀，你就投胎当我儿，咱们不分开。”
“嗯。”春愿含泪点，扁着嘴：“求求老天爷，下辈子让我和小姐一样漂亮，这样就有很多喜欢我，他们就不会看不起我了。”
沈轻霜轻叹了气，怔怔地盯着远处那支摇摇欲灭的蜡烛，苦笑：“拥有美貌，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会给带来厄运和苦难，你看我，身子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