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泥潭里,拔都拔不出来。”
听见这话,春愿心里更难受了,笨拙地摩挲小姐的背,试着安抚她。
小姐原姓燕,单名一个桥。
听小姐说,她父亲从前也是大户家的公子哩,那些富少爷喜欢做的飞鹰走狗、美食美酒和吹拉弹唱无一不
,后
家族败落,她父亲流落街
,幸而貌相好又会弹唱,被金陵一富商当成伶
豢养起来,正巧,小姐的母亲当年也在那富商家做舞姬。
两个年轻一见倾心,后携带细软私奔,没多久就生下了小姐。
大抵过不惯穷子,小姐的母亲偷偷跟
夫跑了,将年仅一岁的
儿撂给丈夫。
小姐的父亲当年又做爹又当娘,到处给儿乞
,父
两个相依为命,靠在酒楼食肆弹唱卖艺为生,后
攒了些钱,在南直隶宁福县底下的杨家庄买了块地,安顿了下来。
好景不长,当年大旱了三年,又大涝了三年,发了大水,淹死了好多,大家都带着妻儿往北方逃难,没吃的东西,就吃观音土,捡路边的死
骨
啃。
小姐父两个相互搀扶着逃灾到了顺安府的留芳县,就快饿死的时候,遇见了红妈妈。
后,小姐的父亲病重,红妈妈花了重金请名医医治,无奈还是救不了命,小姐的父亲很快就去世了。
红妈妈自掏腰包找阳先生给寻了个吉
,又请了和尚道士做法事,风风光光地安葬了小姐的父亲。
当然,这也不是白做的。
从此后,小姐就成了红妈妈的儿,红妈妈斥巨资请名师教小姐琴棋书画和吟诗作对,调.教她房中秘术,从
到脚地娇养着,养成了花魁名
。
红妈妈对小姐,既是恩,又是仇
。
记得小姐说过,当初买走她初夜的,是个年纪很大的官老爷,那男看着儒雅敦厚,可上了床完全变成了畜牲,把她捆在床上,对她又打又骂,而且
老了,很不行,所以她的第一次,并不是很好的记忆。
那些男都很
她,但没一个要娶她,更没一个赎她出去。
想至此,春愿不由得哀叹了气,她总觉得自己可怜,小姐何尝不是呢?
“愿愿哪。”沈轻霜忽然噗嗤一笑,柔声问:“听说你今儿打了隔壁院的芽?”
春愿吃了惊,忙坐起来,吐了下舌,憨笑道:“你怎么晓得的?”
沈轻霜盘腿坐到床上,扫了眼叠好的亵衣亵裤,撇撇嘴:“今儿晌午我前脚打发你去给那姓唐的送还木盒子,后脚,玉兰仙就拉着芽来找茬,真真笑死了,芽
那蹄子
上身上全是臭
蛋沫儿,
发都结了冰碴子。玉兰仙泼
似的双手叉腰,叫我把你喊出来,说你欺负
,今儿非要让芽
打回来。”
春愿紧张地问:“然后呢?”
沈轻霜高昂起下:“我才不理她,我对她说,我家愿愿最讲理了,从不会无缘无故出手,肯定是芽
这蹄子先作恶的。玉兰仙不依了,非说我护短,登时就往我屋子里闯,要把你搜出来。”
春愿倒吸了冷气,惊地忙去翻沈轻霜的衣裳,紧张地问:“玉兰仙素来妒忌你,没伤着你吧?”
“没有。”沈轻霜满眼地戏谑:“你猜怎着,正在我俩吵得不可开的时候,后厨的姜妈来送水,忙拉开我和玉兰仙,说当时她在后院炖
汤,瞧了个真儿,你好端端地洗衣裳,芽
那蹄子过来撩逗打你,不仅如此,芽
还洋洋得意地说她从不会洗兰仙小姐的衣裳,怕染上脏病。”
“嗳呦。”春愿亦盘腿坐到床上,手捂住:“那不是打了兰仙小姐的脸么?然后呢?”
沈轻霜抿唇坏笑:“玉兰仙听见这话,顿时气得顶生烟,反手就给了芽
一耳光。我嘛,就过去添油加醋了番,搂住玉兰仙说,姐姐你瞧,这蹄子吃你喝你的,还轻看你,你也真是好脾气了。”
沈轻霜说到兴起处,乐得前仰后翻,连连拍手:“你没瞧见,玉兰仙那张脸跟开了染坊似的,红的绿的都有,登时开始打芽,然后呢,小的前
逃,大的满院子追,笑死了。”
说到这儿,沈轻霜眼底忽然升起抹忧伤,手覆上那薄如蝉翼的亵裤,望着春愿,问:“你会不会像芽一样嫌弃我,怕我有脏病,就不敢穿我给的衣裳呢?”
“怎么会!”
春愿急了,忙跪在床上,手举起赌咒发誓:“我要是嫌弃小姐,就、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沈轻霜泪眼盈盈,看起来甚是委屈。
春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手忙脚地脱去袄子,脸涨的通红:“我、我现在就换你的衣服,证明给你看。”
“哈哈哈,你又上当啦。”
沈轻霜顽皮一笑,手伸过去挠春愿痒痒。
春愿身子缩成一团,满床打滚逃难。
忽然,沈轻霜停下了玩乐,看着眼前的少,愿愿并没有穿肚兜,而是用一块三寸来宽的纱布将胸裹住,裹得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