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经地义。
雁歌道:“爷什么时候回去?这般闹下去,迟早又传到老祖宗那里。”
薛晟捏了捏眉心,推开矮几站起身来。
雕花窗外细雪絮絮,檐外长街满目苍凉。他想到那晚少俜伶无助的影子,想到她拥在自己身后恐惧不语的战栗。
林氏说,因为自己没有选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垂下眼睫,他轻笑了一声。
抉择的机会,他分明给过。
那年三月杨柳堤畔,他问她,是否一定要嫁他为。
婚后第四个月圆房那晚,他说也许这门婚事终究是错,问她可会后悔自己的坚持。
临去江州上任前,他将绝离书写好放在她面前,说好来去自由全凭她愿。
如今她却说,她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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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挽着提篮,缓步经过池边的拱桥。
天际白雪漫漫,将她挽起的云鬟也染了一重浅霜。
薛勤立在不远处的山亭中,负手望着她逐渐清晰的身影。
她穿一袭雪青色的绣花新裙,鬓边簪了一朵素净的蓝色绒花。
这样细心打扮过的模样,他还是一回见到。
佳本已纯美天成,如今略加妆点,更艳媚如玫瑰。
薛勤双眸半眯,两掌扣在亭栏上,唇边溢出一抹郁的笑。“去,把她带过来。”
作者有话说:
主每一次经过院子,都不是随随便便经过。
第3章
年节近了,伯府里已然有了佳节的氛围,月前趁着未落雪的几,各院亭楼阁苑都
了新漆。朱红亭栏之后,薛勤一身天青竹纹袍服,广袖玉带,负手拾级而下,漫步于僻静的甬道上。
他不紧不慢行着路,中轻轻哼唱着小曲儿,闲庭信步走至一座独立院前。
推开门去,径往里走,敞开的厅堂内,一排排书架顶天林立,竟是一处藏书阁。
内里地龙烧得极旺,窗前供着一丛浓艳水仙,显是有
心打理。薛勤熟门熟路地摸到第二排书格旁的抽屉,拉开銥嬅铜环,将里
备着的火引取出。
缓步行至尽靠墙的书案前,从袖中摸出一枚香丸投
三足瑞兽铜炉,凑近火引徐徐点燃。
一线轻烟慢悠悠自炉孔逸出,香味不浓不淡,幽然沁脾。
做完这一切,他便旋身靠在最近的一座通顶书架上,随意摸本典籍心不在焉地翻看。
侧颜落在书格外错落投来的光影里,惯常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的那张脸,难得也有几分沉静模样。
他面容与薛晟有几分相似,薛家子侄们标志的挺鼻薄唇与他狭长微挑的凤目完美贴合。垂眸瞧完手上那一页木作工法,听得门前传来杂
无章的步声,他弯唇露出浅笑,开
道:“我在这里。”
顾倾被两个仆役堵住嘴架着带进来,因一路拼命挣扎,新做的衣衫皱了,束好的发髻也松落几许,碎发轻絮般飘在耳侧、额前。
薛勤含笑望着被送到身前的少,挥挥手,命那两名仆役退出去。顾倾被抛在青石砖铺就的地上,抽掉勒住嘴唇的巾布,仰
望住薛勤,目露不悦道:“三爷这是何意?”
薛勤弯下身来,抬手弹了弹她肩被弄出折痕的衣料,轻笑:“那两个蛮子不懂怜香惜玉,可弄得你痛了?”
顾倾闪身避开他的手,撑身站起,不耐地整理着衣襟,“三爷休要装好心了。分明是你命那二将我强掳而来,又何必假意关心我是不是痛了。”
合度的衣衫穿在身上,腰上曲线分明,眼前这一朝有了新身份,再不是素
那个刻意遮掩容貌身段的土气样子。薛勤半眯着眼,打量她侧身整衣的动作,唇上笑意越发
了几分。
他手一拢,把拖到自己身前,脸颊贴着她柔
白皙的后颈,低低叹道:“若非如此,只怕你还在故意躲着爷。小倾儿,你没话要与爷
代的么?”
顾倾拍他的手,转过身来去推他的肩,“三爷别胡闹了,婢身上还担着差事,五
等
婢去服侍呢。”
薛勤只揽住她不放,旋身将她推在身后的书架上,抬手轻轻撩过她飘着碎发的脸颊,“服侍五有什么好?服侍好了爷,往后的好
子才多呢。”
顾倾打掉他的手,扭过哼出一声冷笑,“三爷别捉弄
婢了,
婢是五
的
,五
叫
婢往东,
婢就不能往西,耽搁了差事,三爷倒不打紧,受苦的是
婢自个儿。”
她使力搡开他,扭身就朝外走。长长的书架遮蔽大片天光,仅有疏落的光线透过书隙一束一束映在地上。
薛勤被她推开,倒也没有气急败坏地去追,他顺势靠在书架上,噙着抹闲适的笑目送她看似轻松实则紧张慌的奔逃动作。
这丫一向机警得很,这一年余他多番诱哄都没能讨到实在便宜,她岂会不知,他掳她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