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他补充:“且这账本,不真不实之处许多,我打听了那几个月的各类价格,都比这本子上写得矮一截,县主身边也有采买,单看那些菜蔬之类,就知道蹊跷。”
梁和滟唔一声,抬眼,叫芳郊接过去。
她语气淡淡,看着下跪着的陈岳:“既如此,陈管事,你有什么说的?”
王元说五十贯,她是信的。
不过,她也没期待,能把这些钱追讨回来。不能被
到绝境里,尤其是陈岳这样的小
,不然他奋起反抗,就算不被伤到,被磕碰几下,那也是晦气。而且,这么些年,层层叠叠,错跟复杂的,哪里是那么好拿回来的。
陈岳脸上傲气比前些时淡了点,只怕结结实实吃过几次亏了,梁和滟瞥下
王元,想,果然是小
难缠。
他脸色铁青:“这事,县主容我稍后解释,我倒也有话要问王管事——我负责采买许多年,王管事看库房的年数怕也不短了,怎么我听闻,咱们侯府的库房空空如也?陛下赏赐的那么多珍玩药材,不晓得都被王管事看到哪里去了?”
梁和滟想看的,便就是这样的场面,她似笑非笑的,搓着手指,听王元反驳:“县主那来库房,我早
代过了,那些个药材,侯爷一
吃不完,库房里捂着,都烂坏了,你自己的事
解释不清楚,难道往我身上泼脏水,就能躲过了?”
陈岳兀自冷笑:“你看管库房,累得药材毁坏,就算没有贪墨,也是看管不力,你倒还理直气壮,真是没脸没皮。”
顿一顿,他从兜里掏出一捧朽烂的药材:“县主请看,这是我从那库房里找来的,请外的大夫看过了,不过是烂萝卜混着老参须罢了,陛下厚待侯爷,绝无赐烂萝卜下来的可能,那这烂萝卜是怎么进去的?总不能是哪儿来的老鼠叼进去的吧——县主,这样的
,您能放心叫他采买,掌满府生计么?!”
陛下倒真可能赐烂萝卜给裴行阙。
梁和滟想了想,瞥一眼裴行阙,似笑非笑。他正喝茶,脸上没什么表,察觉到她眼,瞥过一眼,很快转开脸,不看她:“县主,专心。”
梁和滟就又转回,去看下
跪着的
。
他们两个,各自一张利嘴,又都有污点,若联起手来,一起欺瞒她,是能把她彻彻底底架空的。但不患寡而患不均,本身库房那边,可榨的油水就不多、不够固定,平里体面地位也不足。
更何况,梁和滟压根儿没把看库房的活计给陈岳,只是许了个空
的活计出去,自然叫他愤愤不平。
两个因此互咬起来,各不相让,看着又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