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佐大业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撒出去调查沈长青的网一时半刻收不回来,就算收回来,周粥若是根
种了,那只怕也没多大作用。
史书中不江山
美
的亡国之君都可算作前车之鉴,唐子玉不敢轻忽,当夜便决定亲自出手承龙恩以分宠,想着少
怀嘛,心
未必就定了,及时遏制苗
也许就能化解危机于无形。说不定等与他共度了良宵,再回看沈长青也就不过尔尔,等到君王的新鲜劲儿过了,感
淡了,他再使点手段将
赶出宫去便是。谁知道会出师未捷——
先气死!
“唐卿,你身子……还好吧?”
御书房中,周粥十分亲切地招呼唐子玉坐下,又命看了茶后,就见他端着那茶杯死盯着并不去喝。
“谢陛下关心,臣无碍。”唐子玉这才作势抿了茶,便把茶杯搁回了案上,主动提起昨夜之事,竟摆出了一副讨教的姿态,“就是今
早朝的那些流言,把微臣听得有些糊涂。陛下昨夜去过臣那儿?”
这被邪魔体与喝酒喝断片儿了居然是一个效果?周粥“噢”了一声,思量着顺他的话往下问:“朕其实也觉得怪,不知这流言是怎么传的。唐
卿昨晚在明玉殿可有遇着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唐子玉摇,答得不假思索:“臣用过晚膳后颇有困倦,早早就沐浴更衣歇下了。”末了他又好似才突然想起什么,沉吟片刻,而后朝周粥投来一个虚心求教的诚挚目光:“要说唯独哪里不对,那便是清晨醒来时,臣发现自己竟不是睡在榻上,而是裹着被子躺在地上。陛下觉得是何故呢?”
“……可能是卿的睡相不好吧。”
管他是吸了太多地气真失忆,还是往事不堪回首装失忆,周粥皮笑不笑地下了一个不太客气的定论,想以此结束这个话题的讨论。
相互演什么的,大可不必。别记她把他搁地上的仇就成。
“原来如此。”得了这个答案,唐子玉似笑非笑地点点,“不知陛下找臣前来,有何事要商议?”
见其大有将前篇就此揭过之意,周粥急忙从善如流地从手边翻找出份奏表:“盐运赋税案是你们御史台的巡按最先揭发出来的,这是大理寺所呈报的审讯况与判词,刑部正在复核案卷。若说单凭个不
流的江湖脚帮就能不知鬼不觉地偷漏近乎三成盐赋,朕可不信。思来想去,还是再
由御史台介
重审监察吧。”
唐子玉起身,几步上前从周粥手里接下奏表,沉声道:“盐赋是块肥,怕是这后边牵涉利益的浑水不浅,这才有
敢私相授受,只找明面上的替罪羊点到为止。”
“把浑水滤净,不是唐
卿所喜欢做的事吗?”周粥笑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陛下。”
目送唐子玉准备大一场的背影出了御书房,周粥脸上那点故作高
的笑意瞬间土崩瓦解,很没形象地往椅背上一瘫靠,吐了吐舌
放松自己的腮帮子。
小灯子对自家陛下这臣子前一个样,臣子后又一个样的两副面孔早就习以为常,很淡定上去添茶,顺便问了句在旁听来莫名其妙的话:“前些
子您命
才送去修复的古籍昨
终于得了,可要
才替陛下取来?”
“嗯,是那本《申鉴》吧?”周粥双眼亮起某种兴奋的笑意,答得却很是矜持,“先帝在时就总说让朕好好研读此书,你快去取来吧。”
于是小灯子熟门熟路地打开墙边书柜中的某个暗格,从中取出了一卷书。从泛黄封皮上端端正正的“申鉴”二字到金镶玉的装帧都透着正经古籍的气质。
可到了周粥手里一展开,就和这位帝王一样,露出了其不太正经的真面目。
这哪里是什么匡议帝王霸业的古书,分明是刻意做旧了外观,里纸页上辑录
怪异事的墨迹都还泛着崭新的油光呢。
也许是从小身子弱夺去了孩子好动的天,哪怕是后来面上好了,课业之余,周粥也只喜欢抱着民间搜罗来的
怪话本解闷,有时还会记下几个格外惊悚刺激的鬼故事,悄悄在半夜溜去那时还未封王在外的小姨周琼那儿,点一支蜡烛,绘声绘色地讲。
小姨只比她大了十岁,反倒是能和周粥这个晚辈处到一块儿去。父后虽内心慈,却不善表达,不苟言笑,母皇又管她管得严,只有小姨能让周粥偶尔感受到一点儿该对半大孩子表现出的纵容与溺
。
可周粥没曾想过,母皇会在盛年时病重驾崩,生怕满朝文武不服自己这才十八九岁的新帝。她把自己所有的少年不识愁苦,都随着母皇的龙棺葬了皇陵。从此失去退路,她只能戴上一张严肃
沉、天威莫测的面具目不斜视地前行。
幸亏啊,小灯子是一早就跟着她的,非常机灵地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替她把怪故事誊抄在伪造的古籍卷本里,趁私下无
时对一对暗号,就能安心地摘下面具,去触摸旧
余温了。
不过这事儿不好假手他,于是小灯子这个太监总管当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