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风处嗅到了雄虎的气味,便悄悄接近,在灌木丛里潜伏起来。
吊睛白额大虎正在河边喝水,从蹲下的姿势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它身上也没有血迹或者明显的伤。它喝完水,懒洋洋地朝树林挪动,直到行走起来,伤势才初露端倪。
雌虎欧若拉打到的是瓦西里的左前爪。
不知是疼痛难忍还是有器质损伤,
君像只三脚猫似的摇摇晃晃跳步走着,显见是一只爪子无法着地。走出几步,大概是烦躁不安,它低声咆哮,同慢转速下的汽车发动机缸也没什么两样。
“瓦西里有麻烦了。”马克西姆断言道。
“说点我不知道的东西。”同事咕哝,“娜斯佳明显是冲着它来的,关键我想不通,瓦西里也没闯进她的领地啊,这几天光在外面打转了,说不定就是看到标记知道这里的雌虎不好惹。能标到三米半高的老虎有几只啊……”他顿了顿,下结论道:“……它们几乎没有集。”
“其实集还是有的。”其中一个摄影师提醒,“瓦西里当年杀了虎王安东,娜斯佳是安东的后代。虽然它们好像都没见过面,但说不定老虎有某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呢?”
这句话招来了小组成员的齐齐斜视。
“又不是雌虎为小虎报仇,这像话吗?”马克西姆嘘他。
“对,像话吗?”同事点点,“马戏团老虎千里回乡、收养同胞、挑战强敌、为父报仇……像话吗?像话吗?我敢说连放在厕所里用来擦
的八卦小报都不会登这种一看就是胡编
造的新闻。”
摄影师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就在类议论时,蹲在灌木丛里的安澜压低身体,探出前爪,往前迈了几步。
因为气流循环,风从谷底往山上吹,使站在下面的瓦西里处于上风,她自己则处于下风
。这是天赐良机,安澜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生怕发出响动,引起敌
的注意。
距离缩短到不能再短时,她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摄像机还能捕捉到老虎的动作,而两名研究学者从望远镜里只能看到一道橘黄色的残影。
他们目瞪呆地看着雌虎朝雄虎扑了上去。
娜斯佳的体重在马戏团最后一次实测是0公斤,现在应该又长了一些,但它在雄虎面前还是显得小一圈。瓦西里伤了一条腿,不是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这种平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挑战竟然在真实世界里上演着。
马克西姆骂了句脏话。
这句脏话是为娜斯佳骂的,而不是瓦西里。
时至今,
们对这
君造成的巨大损失已经麻木了,但要看到一
漂亮的大体型雌
被写在它的杀戮名单上,还是一桩难以接受的惨剧。
就在他着急上火的时候,安澜做了一次呼吸。
她快跑几步,借着地形优势,直接蹿到了瓦西里背上,用前臂死死抓住它的侧腹,张就往颈椎咬去。但雄虎的反应并不慢,这一下虽然又快又狠,四把牙刀却没能顺利地切进后颈、切断颈椎和气管,只是在强壮的脖子上咬出了四个血
。
瓦西里翻滚着,立起来,想用完好的右爪拍击。
安澜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她在被甩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快速地跳开,根本不和无法快跑的雄虎做缠斗。她边闪躲,边用视线锁住敌的左前爪。
从这个距离能很清晰地看到爪根处的诡异变形,这是极其严重的伤害,整个掌都软绵绵地挂着。而且应该是在受伤前几天始终在行动,脚掌肿得不能看。
只要能废掉另一只前爪,对方就是没牙的老虎了。
瓦西里一定是察觉到了危机,面对这种挑衅,它竟然不为所动,反而在原地趴伏下来、肌紧绷,保持着护住腹部和脖颈的预备姿势。不管安澜朝哪个方向移动,它都会及时调转身体,总是用那张血盆大
对着她。
战斗还没开始就陷了僵局。
“瓦西里服软了。”护林员不可置信地说,“这几天我们都没观察到它,它的腿伤肯定要严重,等下要报上去让救治吗?这种程度都会影响捕猎了吧?”
“肯定会影响。”马克西姆说。
“救治的话隔离起来对其他老虎也好。”同事补充道。
他们并没有把老虎的对峙放在心上,娜斯佳的伏击已经失败,而瓦西里也摆出了易守难攻的防御姿势,雌虎不可能冒着被咬住掀翻的危险再上前去,这场冲突到这里就差不多要终止了。
但事实再一次证明,娜斯佳是无法用常理推断的东北虎。
在特别小组的注视中,雌虎不但没有放弃,还屡屡上前,咆哮着威胁。
它在敌面前来回走动着,有时敏捷地快跑两步,有时又变成缓慢地踱步,好像在打量应该从哪个地方下手。这种踱步一直保持在七八米的距离之外,显然是在防备雄虎的突然
起。
瓦西里受伤腿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