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穿平康坊、安邑坊、新昌坊, 到了延兴门,行进路线与太平坊方向相反,林随安怀疑云中月是特意带她?和花一棠绕路回了趟太平坊, 为的就是让他们安心。
这天下第一贼的心肠还怪好的嘞。
延兴门的守门兵晕倒了一大片,还有三?个被绑在柱子上装样子, 云中月显然是从此门的城,轻车熟路摸出飞爪扔上城墙,分别绑在三?
?身上。飞爪是改良版, 还有机关滑
,向下一拽, 便能自动上升,越过城墙,反方向一扯,又能自动下降,甚是轻松便捷,实乃偷盗翻墙必备之佳品。
出了城,危险系数降低,气氛轻松了不少,两个闲不住的碎嘴子男?又开始打嘴炮。
“花四郎,我看你双腿打颤,面色惨白,莫不是平里玩乐太过,被掏空了身子,虚了吧!”云中月道,“若是背不动小娘子就直说?,云某区区不才,愿意代劳。”
花一棠:“心你自己吧,脚步虚浮,
重?脚轻,受了伤就老老实实闭嘴养气,别露了怯,丢了
?。”
“花四郎你不做贼真是殄天物,这眼睛也?太尖了。”
“你背上都呲血了,我又不瞎。”
林随安撩起眼皮一瞧,果然,云中月后背渗出大片血迹,是新伤,伤不浅,包扎的也?很潦
,原来?他不是不想用莲花步,而是根本用不了。
吵吵了两句,花一棠明显有些气喘,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滴落,这纨绔就算流汗,居然也?是香的,真如方大夫所说?,早就被香料腌制
味儿了。
林随安费力抬起手,拉着袖子帮花一棠擦了擦耳后的汗,花一棠两只耳朵腾一下变得通红,脚下一拐,差点岔了气,“我、我我我不累,你别别别动——”
云中月翻了个大白眼。
“咳,那个——”林随安尴尬转移话题,“想不到天底下除了我,居然还有?能伤了云兄,林某倒是有些好,到底是何方圣能有这样的本事??”
云中月哼唧,“云某只遇到了十个金羽卫军,就险些被戳成筛子,林娘子一
?砍杀几十个,居然只受了轻伤,不愧是以一敌百的千净之主。”
林随安一怔,“你也?遇到了金羽卫军,在何处?”
花一棠:“你也?在查这个案子?”
云中月叹了气,停住了脚步。
前?方是一处山石壁,荒蔓蔓,野林森森,拨开野
藤蔓,露出了黑黢黢的山
。
“不只我,是我们。”云中月钻进山,燃起火折,引着花一棠和林随安向前?,甬道很长,
一脚浅一脚,走了足足一刻钟,前?方隐隐透出亮来?,云中月背影一转,三?
?到了一处较大的
内。
内有一方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上点着蜡烛,桌下堆着几个木箱。
一个?坐在石凳上,正在看一卷卷轴,听到声音,抬起
来?,轻勾唇角,“林娘子,花四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烛光落在他消瘦的脸上,惨白如纸,隐有死气。
花一棠愕然,“祁元笙?!你怎么瘦成了这般?!
林随安:“云中月不给你饭吃吗?”
云中月脸黑了,祁元笙笑?出了声。
*
云中月和祁元笙果然是一伙儿的,林随安心道,如今二?并?排坐在一处,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还挺和谐。
这处应该是他们的据点,准备颇为齐全?,
粮、清水、茶叶、柴火、
、茶釜、汤锅、文房四宝、蜡烛,甚至还有安都城几家著名的小零嘴,东市岔叉坊的蜜饯,西市噗噗铺的云片糕,平康坊街
最流行的桃花麦芽糖。
林随安吃了几块云片糕,就着百花茶灌了两碗方刻的特质龙果解药,又有花一棠这个大号香薰在旁散发效力,体?力总算恢复了两成。
祁元笙将脚下木箱里的卷轴全?取了出来?,分成三?份堆在花一棠面前?,解释道,“左边这些是三?十年前?六安徐氏和郑氏贪污军费的记录,所贪军费以空铺废铺为幌子,几经周折,最终钱银了太原姜氏的账。可惜时间太久了,中间钱银流转环节有几处缺失,没找到。”
林随安:好家伙,这不就是最原始的洗|钱流程吗?
花一棠唰唰唰翻了几卷,冷笑?,“看来?太原姜氏是从此处得了灵感,想出了蝉蜕铺的买卖。”
祁元笙指向第二堆账簿,“这些是二十年前?青州境内蝉蜕铺的账簿,基本都是由六安郑氏控的。”
花一棠翻了翻,“果然是一丘之貉。”
“右边这些,是去年随州苏氏在安都城设立的蝉蜕铺的账簿,”祁元笙道,“账目是最齐全?的。”
花一棠随手解开一卷,略略一扫,抬眼看着祁元笙,“祁兄很有经商的天赋。”
祁元笙微微一笑?,“谬赞。”
花一棠:“所以,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