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端着盘切好的西瓜进来，看见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眉
就拧成了一个
疙瘩。
「喂，你脸怎么跟猴
似的？」
她那只手还带着刚切完西瓜的凉气，往我额上一搭，随即就像摸了电门一
样缩了回去。
「你发烧了！」
她声音里一回没了那种逗猫逗狗的懒散劲儿，又尖又细，把我都吓了一跳。
我脑子里那根弦「嘣」的一声就断了。后面的事就像一台接触不良的老电视，
画面一帧一帧地跳。前一秒还天旋地转，下一秒后背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床上。
耳边是抽屉被粗
拉开的声音，药盒子被翻得哗啦
响，然后就是一酒
味。
冰毛巾糊上来的时候，我宛如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猛地哆嗦了一下。
客厅里，小姨的拖鞋在地板上磨来磨去，好似一只被踩烂了导航芯片的扫地
机器
，只会原地打转。她的声音穿过门板，被压得又扁又平，但那子焦躁却
硬往我耳朵里钻。
「喂？社区……我外甥……烧到三十九度多了……什么？不能去……那怎么
办？在家等？」
电话挂断。
世界安静下来，静得我能听见她在那边划拉手机屏幕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
结果无非是跟某个叫「医生」的机器掰扯半天，换回来几句谁都知道的话：
多喝水，物理降温。
她在外面为了我急得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
锅底是病毒烧的火，锅盖是这
蛋的天气，锅里炖着我这摊快烂了的
。
她给我擦身子的手很稳，没什么多余的动作。酒棉擦过我的腋窝和大腿根，
凉气激得我脑子亮了一下。就是那一下，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
小姨温热的手掌托着我的脖子，把没滋味的水喂进我的嘴里。
「莲花清瘟……不对，这个是治感冒的……布洛芬，家里怎么没有布洛芬……」
她在我耳边念叨，声音都变了调，又急又
，像是被水浸过。
我闭着眼，脑子里却冒出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念。
这场游戏，好像是我先倒下了。
但看着她现在这副样子，我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输。
那天晚上我彻底烧糊涂了，分不清白天黑夜。所有的感官都被压缩成一勺温
水，和一
寡淡的白粥。我记得她握着我的手，很用力。后来我开始发冷，牙齿
都在咯咯地响，像个
旧的马达。然后我就感觉到床垫另一侧陷了下去，一个润
弹的身体贴了上来。
她从背后把我整个圈住，用她的体温给我续命。
她的身体又软又暖，隔着单薄的睡衣，我能感觉到她胸前那两处鼓翘的
球
紧紧地压在我的背上。鼻腔里满是她身上混着沐浴露和体香的味道。恍惚中，我
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抓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捏进自己里。我把脸埋进她臂弯
那片柔软里，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
「……别走。」
我感觉到她整个都僵住了，像块石。
黑暗里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她非但没有抽开手，反而收
紧了胳膊，把我抱得更死了一些。她的下
抵在我的顶，我断断续续地数着她
的心跳，像听催眠曲。
后半夜，我脑子里那锅烧开的粥总算自己凉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帘缝里
硬挤进来，在地上切开一道光路，能看见无数的尘埃在里面慢慢地打着旋。
我动了动身体，才发现右边胳膊是麻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了。
是小姨。
她就那么趴在床边睡着了，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只手还攥着我的手。那
张漂亮
脸蛋上的懒散看不见了，这会儿看着，有一点可怜兮兮。她睡得一点都不
踏实，眉毛拧着，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好像是有点瘦了，下的线条都变尖了。
我就这样看着她。
前些
子里，我们之间七八糟的试探和把戏忽然间变得特别可笑。就像是
一场高烧烧出来的幻觉，病好了，梦就醒了。
眼前这个
，不是什么游戏里的
感npc，她是实实在在的，是会因为我生
病而熬得眼圈发青的。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既甜且酸，还有点疼。
我试着把胳膊抽出来，